谢升平将脑袋朝江浙的肩头靠过去,不在乎地合眸:“李宝书那套言行举止我不会,这天底下,除了你,也没人会联想到借尸还魂,一眼认出我。”

也是,借尸还魂的确匪夷所思,若非江浙自己也有一段不可思议的来历,恐怕也不会往这方面深想。

江浙将谢升平朝上搂了搂,让她脑袋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肩上。

“陛下年纪小、玩心重,看不清周遭,太后看公主殿下掌权四方,只看表面风光,不知其中艰难,这两年生出蠢笨心,私下拉帮结派,给公主殿下生了不少事端。”

谢升平翕开眸子扫他,极不客气地说:“我亲娘我都干,更别说是别人的娘,你若怕死,就滚回家玩。”

谢升平眼底闪出厉色,她必须为李宝书报仇,不管前路如何荆棘遍野,神挡屠神、鬼挡杀鬼!

江浙垂眸抿唇,轻轻嗯了声:“你不怕,我更不怕了。”

谢升平满意地“嗯”了一声,双指并轻点江浙眉心。

“我现在可是手控朝野的执政长公主,谁敢不惧?莫要跟我讲道理,我就是道理,谁敢给我找祸端,我立刻变成他的祸端。不服?要么去死!要么,我送他去死。”

江浙侧脸蹭了蹭她的发,轻轻的“嗯”了一声,见谢升平并未发现如此亲昵的举动,唇角微微弯起,附和开口:“说得极对。”

眼见岸边越来越近,已有出来寻找公主的宫婢发现了湖中动静。

谢升平最后问了一句:“江浙,你觉得这次刺杀,谁的嫌疑最大?”

江浙沉声回话:“我只知道,今日在金銮殿上,公主欲为你追封侯位,临安侯不允。公主同他言语争执,气得临安侯拂袖离殿。”

所以,刺杀李宝书,嫌疑最大的便是临安侯。

想起李宝书,谢升平目光阴沉下来,眸子划过几丝狠厉猩红,无边恨意遍布胸口。

临安侯,倘若李宝书的死和你有干系,你的九族就没有了。

该说的都已说完,江浙不再多言,很快就将谢升平推上了岸。

此时正值寒冬,冷死人的夜风呼呼啦啦的东扫西晃。

上岸后的谢升平露出后背脊的血窟窿,将宫婢们吓得魂不附体,高声叫嚷着太医,刺杀等话语。

谢升平不悦低斥:“闭嘴,本宫还没死呢,号什么丧!”

一说话,又扯得伤口生疼,但她在外征战十年,早就习惯了这种见血露骨的伤势和疼痛,眉都不带皱一下的。

“小伤罢了,勿要声张。传值夜的太医过来,就说是本宫多饮头晕。”

宫婢们纷纷瞪大了眸子,露出匪夷的目光。

执政长公主遇刺,此事非同小可,哪能偃旗息鼓,如此草率处置?

谢升平晃了眼周围手足无措的宫婢们,警告道:“谁敢多言,惊动了陛下与太后,本宫就送她去做水鬼。”

宫婢们被公主难得一闻的厉声呵斥所震慑,面面相觑后,忙低头应诺。

江浙眸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目光始终不离谢升平,见她身侧指尖微微蜷缩,便猜测她又在习惯性地强忍伤口疼痛。

她不会还以为,自个是在谢升平那副抗病、抗打、抗折腾的身躯里?

就李宝书软豆腐似的身躯,哪里禁得住她这般折腾?

她就没注意到自己脸色白如纸人,就连唇瓣都在不自然地微颤?

江浙迟疑片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谢升平跟前,扯过多金手中的斗篷,将人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这幅伤况哪里能走回公主殿,分明是走去阎王殿。

谢升平陡然回神,对上江浙蕴含担忧的眸,那句“你发什么癫”硬生生压回肚中。

她摁住江浙肩头,让他先别动,然后转头看向满脸错愕的宫婢们。

这一次,宫婢们齐齐低下头,不敢多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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