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制盐耽搁了三天,左武卫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有所提升。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绵延在官道之上,明晃晃的太阳让人酷热难耐,蝗灾刚刚过去就是干旱,世道艰难啊。

大军之中,梁宝玉松松垮垮的坐在马背上,头顶是遮阳的草帽,裴英则策马不停的前后奔跑,招呼雷霆营的军卒。

雷霆营的辎重太多,毕竟不管是八牛弩还是火箭,全都需要专门的马车运输,最后这帮认字的军卒就和辎重营的大老粗混在一起。

许敬宗身上没有军职,所以他可以坐在马车中赶路,唯一的优待并未让老许满意,越靠近朔方,老许就越担心,他害怕梁宝玉真的把他弄死在草原上。

如果其他人威胁许敬宗,他或许还能一笑了之,但面对梁宝玉这个掀翻了窦家、卢家的长安三害之首,老许是真的不敢掉以轻心!

梁老八这小子,明明纨绔成性一塌糊涂,应该是个粗鄙之辈,他是怎么看出老夫调往农学暗藏的心思的?

许敬宗到左武卫报到,仅带了家中一名老仆陪伴,那老仆见老许郁郁之气日重,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许敬宗躲在马车里暗自盘算,自己究竟在哪里露出了马脚时,窗外传来一阵闷雷!

下雨了!

打开车窗,让爽利的风吹散闷热,望着官道旁那些在田地里奔走欢呼的农夫,许敬宗不由自主发出了感慨:“好一场雨!”

“老许,你特喵的呆在车厢里也不老实,竟然敢看我左武卫军卒的笑话?怎么,坐在马车里看我们在雨中赶路让你很爽吗?”

凶神恶煞一般的梁宝玉突然出现在车窗外,“滚下来!骑着马和将士们一同赶路!”

许敬宗:……?!首先,我没招惹你……

原本以为梁宝玉纨绔成性,只会在长安城中耍横,到了军伍之中,必然会吃不得苦,收敛许多,可是许敬宗怎么也没想到,他眼中的膏粱子弟非但不觉得苦,反而在军伍之中如鱼得水,如今已经有向活阎王进化的趋势!

军营之中军令最大,雷霆营中梁宝玉这个主官最大,随着他一声令下,饱读诗书却偏偏身形不算矫健的许敬宗许少监只能下车骑马。

斗笠和蓑衣在突如其来的暴雨面前,仿佛失去了作用,片刻功夫,许敬宗浑身上下就全部湿透。

幸亏许敬宗不用披甲,要然更难受,即便如此,牛皮制成的马鞍被雨水泡发,滑腻腻的感觉,犹如坐在凉透了的死尸上一样,当真令文官出身的许敬宗叫苦不堪。

还好前方传来讯号,雨势太大不好赶路,辎重马车围成圈,搭上油布让兵卒们躲在里面避雨。

这场豪雨有效地缓解了旱情,那些此前在田地中奔跑欢呼的农夫也远远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默默的朝着大军所在的方位张望。

“窦公子,那头顶草帽、犹如顽童一样的家伙,就是永兴伯梁宝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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