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带笑客气送走了袁天罡这老神棍,梁宝玉就以考察徒弟课业的名义把黄伦昌留在了农学,结果老黄吭哧吭哧在刚下过雨的田地里做了半天力工……

要说医术,那袁天罡倒是真的不错,最起码医学造诣上远超黄伦昌这个长安名医。

可毕竟做贼心虚啊,梁宝玉总感觉老神棍打量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多少有些渗人。

传闻老袁颇受李二陛下的信任,在勋贵圈子里也很活跃,梁宝玉只能敬而远之,至于把脉云云,更是想都别想!

袁天罡称骨算命的本事千年流传,真把脉把出点什么来,咋整啊?

袁天罡出了农学的大门,施施然走了片刻,便上了路边等候的马车,车内还有一名年轻道人。

“师尊,那梁老八可有不妥?”

“确有不妥,淳风啊,这位永兴伯对为师颇有防备,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足够古怪……咱们回去再说。”

世间死而复生的人虽然罕见,却也并非寻找不出来,更别提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了,类似梁宝玉这种昏迷几天,好运气又醒转的人更算不上什么奇谈。

只是他那疯病,以及拜师老神仙学本事的谎话,再加上此后展示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才让梁宝玉变的鹤立鸡群起来。

隋末乱世,生生死死实属平常,即便如今已经天下初定,但在一些圈子里,鬼神命运之说反而更加笃定。

长安城外一处不起眼的道观中,袁天罡带着徒弟李淳风盘膝而坐,师徒两个对面是三个老道士。

“梁宝玉此子,贫道在其五岁时曾经见过,那苍梧县候求贫道给梁宝玉测算命途。”

袁天罡声音温厚,语调平铺直叙,“当时贫道观此子是早夭之命,算定必然要在今明两年死于意外,为此苍梧县候恶言相向,还结下了梁子,此后贫道再未见过梁宝玉。”

“那你今日所见,那梁宝玉有何改变?”

“逆天改命!梁宝玉命数已变,绝无早夭之像,甚至隐隐勾连大气运,乃是一飞冲天的贵人命格!”

“会不会是那苍梧县候偷偷寻得高人,替独子改命?”

“此事确有可能,但天下间能够改变早夭之像,令其延寿已然是凤毛麟角之辈,若想要其命数贵不可言……贫道自问闻所未闻。”

道观内陷入了寂静,实际上不用袁天罡解释,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哪怕是李淳风这个徒弟,也都对命理测算一途了解甚深,一个本该早夭之人如今却变的贵不可言,已经超出了所有道人对命数的认知了。

“黄伦昌怎么说?他们那帮人真就信了梁宝玉拜师仙人的话?”

“那些人孜孜不倦的寻找,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世间有仙人存在吗?相比于梁宝玉的命数,贫道对于他那神仙师父更为在意,或者说在意他施展的那些手段。”

说起缝合术和夺血续命,袁天罡情绪稍稍激动起来,“今日梁宝玉当面告诉我,夺血续命需要输血之人血型相同,不然会出人命……这印证了咱们此前的尝试,不是咱们的法子不对,也不是需要什么法力仙术,而是血不一样!”

“此前吾辈呕心沥血推算而出的天机突然变的混乱,恍若本该按部就班的棋盘上扔进来一颗桃子……此事就发生在梁宝玉昏迷醒来之后,莫非他就是那枚桃子?”

“贫道不敢妄言,天机混乱,气运混淆,贫道和徒儿绘制一半的推背图就此作废……天下初定,各地不断有豪强之辈被镇压,却也有胸怀吞天之志的人崛起……看不懂,看不懂。”

“既然如此,那就先盯着那位永兴伯吧,不要去打扰他……对了,警告黄伦昌和他背后的那帮人,有些东西看看就行,碰不得!”

“贫道领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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