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还没付钱,不由得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啊,我……早点钱,暂时先欠着。”

月娘见黄晓虽然满脸尴尬之色,但话语逻辑清晰,显然不似以前那般浑浑噩噩,心中一宽,嫣然一笑,道:“相比晓哥的救命之恩,这点吃食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还帮奴家赶走了那讨厌的崔少爷!以后呀,每日早晨都过来吃食吧。”

她语气真诚,黄晓也不知道该怎么推辞,加之穿越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没心情说什么。

月娘见黄晓呆看自己,俏脸一红,作了一福,就要离去。

黄晓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姑娘留步,方不方便进来谈谈?我……心中迷糊不清,还请你帮帮我。”

不管能不能回去,最起码得了解现在所处的时代等基本情况。

月娘一呆,侧头四顾,见有人似乎指指点点,脸上更是红了,毕竟一个姑娘家和男子这样倾谈,已经是不合礼教,再要是进他家里,怕更是不妥,想要拒绝,但想到黄晓刚刚帮了自己那么大忙,而现在黄晓眼中那份忐忑,更让月娘心生怜惜。

她点点头,黄晓大喜,侧身让开。

“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叫黄晓,我的情况你知道吗?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现在是哪个皇帝?什么年号?现在是几月几日……”黄晓迫不及待的一口气问了出来。

月娘一怔,她知道黄晓一向呆呆傻傻,却不想居然呆傻到这个程度了!

“你叫黄晓,字伯达,你黄家一直都是悬壶济世为生,你是家中独子,你母亲早亡,前些日子你父亲黄大夫去世了,家里的仆从也都散了……街坊都叫你晓哥儿……”

原来黄晓和黄晓一样,家庭背景几乎差不多,都是母亲早亡,父亲又去世了,而且父亲的职业也相同,不同是黄晓父亲只是一个赤脚医生,因为没有行医资质,之后不得不务农打零工,而黄晓的父亲则是朝阳门一带有名的大夫。

黄晓从出生下来就呆呆傻傻的,就似得了离魂症一样,总是窝在家里,也不说话,一年都难得出几次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就似木头人一样。

月娘还是顾忌黄晓的脸面,有些话都没有说透彻,比如他每天早餐都是在她摊位上吃的,不过从来都没有说过话,更别提给钱这件事了,似乎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过,黄晓父亲在的时候,总是一个月给她一笔银钱,也没有亏待月娘,不过自从上周黄父去世后,却再也没有人为黄晓付钞了,好在月娘心地善良,也没有计较这些,此刻她讲述起来,自然也不会提起。

“今儿是五月二十二,这儿是京城东四牌楼大街,你没看见吗?西边就是朝阳门,再往前走三里就是皇宫,陛下是天启皇帝,登基了……五年,对,是五年!奴家记得……”

居然是大明朝!天启五年的大明!木匠皇帝的大明!好像木匠皇帝没两年就挂了,后面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吧,十几年吧?大明就没了?

黄晓平时也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些,读书学的历史早就忘记得差不多,大致的记得一些,但细节完全不记得了,为了生活奔波的人,没事记这些干嘛?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郁闷,早知道要穿越到明末来,说不得要把历史脉络搞清楚,还有就是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常备技能,比如造酒,造玻璃,造枪造炮,造香水……等等金手指都学个滚瓜烂熟。

黄晓静静的听着,月娘谈性却越浓了。

她平日里只是支小吃摊度日,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身旁都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现在却把心中的烦恼等情由都对黄晓说了。

原来,月娘全名为林月儿,今年十六岁,老家是河南,去年一家四口逃荒到了京城,父母刚刚到京城就去世了,留下月娘以及一个七岁的幼子林虎。

在京城很是不易,好在月娘厨艺不错,加之到达京师时,手中尚有几两银钱,于是就在黄晓家隔壁,操弄起这小吃摊来,倒也勉强可以糊口。

前几日,崔少爷手下王大见了林月儿的容貌,立刻报之崔少爷,崔少爷随即过来一观,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就连续几日在这边纠缠,更是放下话来,说是要让林月儿当他小妾。

据林月儿说,这崔少爷口碑极差,在京城里横行霸道,坏了不少好人家女儿的清白,而其父则为阉党手下第一走狗,权势滔天,是以,林月儿虽然很不喜和崔少爷打交道,但也无可奈何,若没有今天这事,估计多半也只能任由崔少爷肆意妄为了。

林月儿说到这里,顿时惊觉这些话不方便诉于旁人,加之一时兴起,居然说了半个多时辰,慌忙告辞。

黄晓送了出去,看着街两旁那些低矮的房子,以及穿得破破烂烂的行人,心乱如麻,难道就此活在这末日下的明朝?可是自己完全没准备呀,这怎么过活?

不行,我要回2023!

黄晓心中狂喊着,闭着眼,反身猛的推开了院门。

只一眼,他脸上就露出狂喜之色!

居然再次回来了,就连院子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扛自行车,此刻在他眼里居然是那么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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