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杰说:“姐姐这是向你面授机宜,《水浒传里有一句话叫’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

青春易逝,红颜易老,所以妹妹得抓紧了,否则就太亏了。

男女的事想一想真是奇妙,我想人原本可能是一体的,上帝造人非要把它分成两样,并且让一个富余,让另一个亏空,那个富余的恰好能补上那个亏空。

所以让天下的男女总想去补亏空,身体上有欲望,心理上有念想,在一起便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一旦离别便牵肠挂肚,朝思暮想。”

“姐姐,你太恶心了。”小梅说,“我知道了,你这哪是面授机宜,分明是想我姐夫了。”

“能不想吗?我又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平时只能靠书信来往,书信是我最好的精神食粮,如果连书信都没有,我可能真的支持不住了。”邹杰转个话题说,“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牤子。

这些天我发现牤子这个人还真不一般,他意志品质坚定,头脑清晰,办事干脆,语言不多,但掷地有声,是个可造之才。

别看他混在社员堆里,外表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没准儿他是埋在土里的一块十足的金子。

不要以为你的梦中情人远在天边,也可能你的白马王子就在你的眼前,只是你暂时没有发现而已,我挺看好他,妹妹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小梅没有言语,她希望牤子哥像姐姐说的那样,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且说,牤子这些天既辛苦又欣慰。

辛苦的是生产队的会战如火如荼,百十名社员,男女老少齐上阵,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就新开垦出三垧多地。

欣慰的是自己和哥哥大憨刨树坑无意中为生产队多出一垧多地来,自己又赚回来十立方米木头。

这一天会战歇晌的时候,邹杰拦住了正往家赶的的牤子。邹杰说:“你总躲着我干嘛?是不是还以为男女授受不亲,都什么年代了?”

邹杰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牤子不知如何回答。

他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你是公社领导,我是社员,不,也不是,是我没事向你汇报。”

“你没事汇报,我有事问你,”邹杰说,“你为什么不去拉木头?都已经十多天了,你不知道夜长梦多吗?”

牤子说:“生产队忙得不可开交,拉木头需要马车,还需要找几个人帮忙,还没有腾出时间。”

“抓紧时间,最好明天就去,我找王队长帮你要马车,你自己找几个人。”邹杰说,“正好,我明天回公社汇报工作,万一有啥事也好及时帮得上你。”

“这……最好再等几天。”牤子有些为难。

牤子为难的是找几位弟兄帮忙,需要让弟兄们吃顿饱饭,他家所剩的米面已经捉襟见肘。

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却不简单,自己家人怎样对付一口都行,总不能让为他出苦力的弟兄们吃糠咽菜吧?他暂时还没着落。

“明天和再等几天还不是一回事?再等下去春播开始了,生产队就更忙了,难道你要等到农闲时候?说不定到那时黄瓜菜都凉了。”邹杰有些不解,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有顾虑你就跟姐说,我告诉你,我已经认了小梅做妹妹,也不差再认你一个弟弟,你别把我当公社领导,把我当姐姐,凡是我能办的,只要不违背原则,有什么为难事尽管跟姐姐说。”

牤子一万个没想到邹杰这么仗义,他心里很感激,不过他的难处还是无法启齿。

有公社干部蹲点,有时生产大队干部也来到现场,王奎队长一般都不离他们左右,一方面是表示尊重,另一方面也在一起探讨如何推进工作。

今天歇晌,他看到邹杰单独拦住牤子有说有笑的,都是年轻人,他故意慢下脚步避开。

四姑娘慢腾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本意是等牤子哥赶过来一起走,走着走着,她回头看见牤子哥正和邹杰走在一起,她狐疑地停住脚步。

等牤子哥和邹杰走过来,她对邹杰撒谎说:“邹主任,我爹让我陪着你一起走。”

邹杰已经熟识四姑娘,打趣地说道:“王队长在我后头,你在我前头,他用了什么法术让你陪着我走了?”

“我们爷俩有默契,心有灵犀,他不陪着你,我就陪着。”四姑娘有些尴尬,生硬地编出理由,怕站不住脚,马上转个话题,“牤子哥,你怎么不帮邹主任扛工具?”说着,她把邹杰的一把锹抢了过来递给牤子哥。

“牤子,看到没?你们男人就是没有女人心细,别看你帮我扛着,我要感谢的是四姑娘。”邹杰说,“牤子,你还没有告诉我拉个木头为什么还要再等几天?”

“主要是这几天太忙了。”牤子说。

牤子这样说只是搪塞的话,其实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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