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颉离开家后,原本想叫上几个自己从前的狐朋狗友去春风楼,谁知道那几个从前对他逆来顺受的人,如今竟然都敢给他甩脸色看了。
自打搬到南锣鼓巷之后,赵颉便没在院中安放小厮,衣食住行也都由赵忠安排,现在赵忠不在,自是由春晓和春眠着手,他也没想过给自己找个人伺候,因此在外人看来格外落魄。
毕竟从前上街时呼朋唤友的赵小公子,如今形单影只,岂能不让人笑话?
赵颉最后吃了一次闭门羹,气的咬牙切齿,回到家正遇到周晏从南锣鼓巷离开,滴溜溜的眼珠子从周晏身上划过,转头便去了赵家名下的裁缝铺。
他挑了件与周晏相仿的竹青锦袍,头戴玉冠,脚踏皂靴,手中一柄湘妃竹折扇,虽有几分稚嫩,但赵颉生的高挑,也有一丝风流。
以这幅面貌出现在春风楼,就连春风楼的老鸨竟然都没拦着他。
等到老鸨反应过来时,才想起那是赵家的小公子。
赵家如今已经没落,就算从前赵小公子再呼风唤雨,没钱就是没钱。
老鸨心一横,索性让人去把赵颉扔出去,千万别冲撞前来此地的贵人——自然就是以年瑞鹏为首的几个纨绔子弟。
赵颉是个人精,打眼就瞧出了老鸨的心思,随即手一抬,冷笑一声问道:“谁告诉你我赵家没落了?若真没落了,小爷穿得起这身衣裳吗?”
闻言,老鸨定睛一看,果然瞧出赵颉身上的衣裳比之以往更加华贵,似乎是新出的青云锦,整个禹州城也不过百匹。
老鸨心头嘀咕,面上却已经带了笑意,扭着身子上前说道:“是奴家有眼无珠,险些竟没认出来赵小公子。”
她一边陪笑,一边把赵颉拉到一旁,低声打听:“赵小公子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开春风楼的,和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比起来不值一提。我知道您身份尊贵,可是楼上,年公子还在……这……赵家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希望赵家有事?”赵颉学着周晏的模样勾勾唇角,手中折扇一开横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捏了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掌心,悠哉悠哉道,“就算赵家真的不复以往荣光,可你别忘了,还有世子在呢。”
赵颉说完,得意地瞥了一眼老鸨,那模样倒是与周晏有个一二分神似,但也足够糊弄老鸨了。
有钱的人再厉害,那也比不过有权的。
一想到赵颉攀附都是常安侯世子,老鸨立刻笑容满面,亲自把他迎了进去。
赵颉是存了心思和年瑞鹏作对,当即便要了年瑞鹏隔壁那间雅间。
雅间里,年瑞鹏早就听说赵颉已经到了楼下,还是他特意吩咐老鸨,不许赵颉踏入春风楼,没想到老鸨竟然还是把人迎进来,还安在自己隔壁,年瑞鹏气的面色漆黑。
他摔了整整一套桌上茶盏,一把推开楼里的姑娘,任由姑娘摔在瓷片上惨叫,气势汹汹地踹开隔壁的房门。
“春妈妈,小爷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我不是吩咐过,不许赵颉踏进春风楼半步吗?那这是谁?”年瑞鹏咬牙切齿。
听到连瑞鹏呲牙的声音老鸨面色尴尬,看了一眼赵颉,想让他出来说话,可是赵颉却不紧不慢的在圈椅上坐下,看样子是不打算插手这事了。
偏生年瑞鹏不去找赵颉,只质问老鸨,春妈妈急得满头大汗,可谓求告无门。
最后还是赵颉看不下去,抬手敲了敲桌子,顿时将那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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