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原本拥簇的红箱子,在今日清扫一空。

宓夏瑶盘算着路上盘缠花费,宋巧带着好消息,眉眼清爽地走进屋内。

“昨儿晚上按照姑娘的吩咐,将贱卖契约托人送到段府了,但听人说院里头早就慌成一团了。”

“那老婆子做主把林氏抬成姨娘,林氏虽坐小月子,但因人手不足,大冬天还得伺候这个老婆子,要我说,她该!”

宋巧啐骂了一嘴对街的段家,又道:“听闻牢狱那人病重了,她们拿不出钱来,眼下正变卖家具呢。”

那日宓夏瑶逼段宏林签下和离书后,便亲自将府中与自家嫁妆相关的合作,当断即断,带不走的也借机买了许多不值钱的东西耗了个干净。

可以说是把段家账面打成一锅烂粥。

“老婆子见契约上买卖贱奴的名字还有银两后,气的又昏过去了。”

宓夏瑶听到这里,神色不见丝毫愉悦,拨点完盘缠后,她示意宋巧收拾行李。

“拿钱赎人,在年关最易被人抓住判定贿赂。轻则三倍罚税,重则迁入边关荒芜,他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宋巧手脚利落,不一会儿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听到姑娘说的这话,诧异的啊了一声。

小院外门镖师已经等候多时了,宓夏瑶抱着裹着素布襁褓的婴儿,俯身进入车厢,等人齐了,便朝着城门走去。

车里,宓夏瑶手里正翻阅着那本黄册内容,上头讲述的是铸铁锻剑等技术性的书籍。

他们一路走在直通京城的大道。才走出荆州城不到百公里,就听见了突兀的动静。

她动作利落,将手中的书塞进胸口衣领中,压平后,快速接过宋巧怀中的婴儿。

宓夏瑶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先前我叮嘱你的事吗?”

宋巧奋力点头。

前一日,在筹备如何带着嫁妆回到京城的她,便提前跟宋巧打了预备思想。

她断定自己不会这么平静的离开荆州城,按照段家在荆州城这些年养起来的人脉,必然是有人追过来抢嫁妆的。

所以她一早就备了两手打算,将嫁妆混合两个不同的镖师队伍前往京城。即便是她在的这个镖师队伍里有人杀上来了,也要兵分两路走。

“若是次日不见我的身影,不要犹豫,让镖师护送你直接进京城,按照我给你写的内容,去京中提前打点着。”

宓夏瑶手法娴熟将那襁褓带子系在身上,同时还不忘叮嘱宋巧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耳听外头打斗声越来越近了,护在门口的镖师掀起帘子,“老板,怕是遇到贼人了,我让人且护着你们去一旁安全的地方,货物放心,我们打手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就没有失手过的!”

宓夏瑶和宋巧相互对视了一眼,传达了对方的眼神后,便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朝镖师指引的地方分头藏匿。

外头没车厢挡声,刀剑声更是凌厉,带着寒冬刮来的冷风,那婴儿察觉到自己离开了温暖窝,毫不犹豫扯着嗓子嗷嗷大哭。

“平常不见你哭闹的,偏偏这个节骨眼!”宓夏瑶咬着后牙槽,将宽大的外罩包裹着怀中的孩子,试图隔绝声音。

可手速还是慢了,附近持刀的贼人见到宓夏瑶怀中的“包袱”,不少人放弃与打手的交缠,径直冲她这里跑了过来!

护送她的镖师见状,迎面抗敌,一面让宓夏瑶朝林中跑。

眼看大道上那群带面纱的刀客朝这边涌来,宓夏瑶咬咬牙,眼下躲才是最要紧的,只能托付镖师们能抗下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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