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走出蔡家大宅。

他左手提着五条牛肉干、三只烤鸡和一篮子鸡蛋,右手提着红漆食盒,怀里揣着三十两雪花银,在门子又羡慕又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大步离去。

以前,许庆从蔡家小姐这里拿东西,他有心理负担。

如今,心理负担没了,他已经答应入赘,从女方家里拿东西,就很合理...

出了长治县的县城,往泾水河畔的榆树林行去。

行着。

行着。

许庆感觉不对劲,背脊隐隐发凉,后脑勺隐隐作痛。

这...这是要“背后挨刀子、后脑勺挨板砖”的节奏吗?

许庆微微偏头,往后面撇了一眼,看见了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男子,仿佛痴汉,默默尾随着他。

靠!

如今的长治县,什么最多?

当然是流民最多。

七八万的流民,挨饿受冻,眼睛都饿绿了。

他这样一个人拿着牛肉干和烤鸡招摇过市,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无疑,这三个流民男子起了歹意。

“怎么办。”

“怎么办。”

“此地偏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叫喊呼救肯定无用。”

“回身反打...也行不通,他们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六手。”

“他们跟踪我,无非就是为了牛肉干和烤鸡,若是我放下牛肉干和烤鸡逃跑,他们应当不会追,可是这样我就亏大了啊...”

许庆浑身紧绷,脑子飞快运转,思索对策。

他不禁想起了前世警察叔叔的宣传,遇到劫匪如何应对?

首先。

要镇定,不要慌。

然后。

忘了...

“朋友。”

许庆停步,霍然回身,神情平静地看着三个流民男子。

被发现了?三个流民男子一惊,下意识地停下。

许庆问,“你们识字吗?”

三个流民男子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许庆道,“看见我右手提着这个红漆食盒了吗,这么大的一个蔡字,蔡家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长治县的每届县令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厚礼拜访蔡家,逢年过节,也得往蔡家送礼。

用一句庸俗的话来说,蔡家打个喷嚏,长治县就着风寒;蔡家跺一跺脚,整个沧州就得地龙翻身。

谁敢动蔡家的人,即便天涯海角也逃不掉,连妻儿老小也会被斩尽杀绝。”

三个流民男子脸色变了变,明显出现了慌乱和犹豫,蔡家是景国声名远播的世家豪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硬的说过了,该说软的了...许庆话锋一转,“西南境遭灾,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举国同悲,我很同情也很理解三位老哥的处境和难处,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对吧?”

三个流民男子沉默不言,既不敢动手,又不舍得离去,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看着许庆手里的牛肉干和烤鸡。

许庆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条牛肉干和两只烤鸡,便当是接济一下西南境的灾难。”

说罢。

他把一条牛肉干和两只烤鸡轻轻地放在地上。

缓缓倒退,远离了一段距离。

三个流民男子迟疑了片刻,快步上前,捡起牛肉干和烤鸡,拔腿就跑!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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