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林秀偶听尖叫,缥缈虚幻似在天边。

但由音色辨别,应是那张世道放声在喊。

林秀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折断前端让它变得尖锐,然后再度来到了庙门口。

他也朝外面喊话,希望北方汉子与张世道听到,能往这边跑回来。

他本欲独善其身顾好自己便罢,但与北方汉子他们总算相识一场,倘若力所能及可以帮他们一把,自是不会袖手而吝。

几番喊话,都无回应,影影绰绰的树荫之下,恍惚间也似有一张张惨白的脸在朝他张望。

林秀尽管看不真切,心中也是骇得发麻,可面上仍强作镇定,同时也是怒从心中起,想要抑制住一种情绪,那必定要用另外一种情绪来压制替代。

而怒意,正好能够驱散惧意。

大吼一声,他抓起手中尖锐的木棍就朝芭蕉树下的人脸投掷而去。

这含怒一击,出其意料的竟是劲力十足,木棍脱手之后,还带有凛凛破风声。

大约是射中了某物,黑暗中,有声哀嚎,似老人幽叹又似婴孩啼哭。

也在转瞬之间,芭蕉林里的浓雾竟骤然散去,连带着方圆天色也清亮了几分。

‘有效!’

林秀紧张的情绪稍释,也忽然想到那神秘玉牌的能力,当即就拿了出来,指着前面的芭蕉林,左边一挥右边一挥,大声吼道:“都给我散开。”

说来也怪,他就那么挥动了两下,前边的芭蕉林忽然之间还真个就发出阵阵响动声。

不到片刻,密密麻麻的芭蕉树整整齐齐地分列两侧,将中间空了出来。

待得山风吹来,林间飘来一股血腥之气。

林秀心跳怦然,目光四下搜罗,又捡起两根木棍,都折断了前端让它们变得尖锐,双手各持一根。

方才一击奏效,也让他生出不少底气。

同时自身观念也忽然变化——【在原本的世界里,我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都尚且万事难以随心。如今来了这个世界,又何妨豁出一切,来个痛快?】

即便是死了……就算死了,也至少不算窝囊。

当念及至此,心中惧意就算不用怒意压制,也消散无几。

提着两根木棍冲向前方,他霍然看到方才自己投掷的那根木棍,竟是射穿了一根芭蕉树。

而那芭蕉树此时正流出一种猩红色的液体,顺着木棍在流淌。

如血一般。

且那木棍在此时也是莫名其妙的竟长出了新枝,抽出了嫩叶,获得了新生。

‘这莫非也是那玉牌儿的力量?’

陡听前方嘤嘤切切,纵目望去,在一草丛后面,北方汉子倒在地上,正有一头人形生灵撩起爪子要挖他腑脏。

林秀看得真切,扬起手中木棍又是一枪疾射。

木棍脱手而去,再一次在空中发出猎猎破风声响。

它由前而后,刺进那头生灵体内,穿体而过。

林秀怕它不死,又追加第二棍,一棍射穿那生灵头颅。

那生灵连嚎叫声都未能发出,只在原地一阵僵硬,随即就朝后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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