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纷飞。

自钱陆鸣走后,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一开始,武巍还有些提心吊胆,变着法子向前来买药的顾客拐弯抹角地打听大寨里是否抓到修真者的消息。

期间零星打听到有几个修真者被揪出来处以极刑,不过从体貌特征各方面一合计,就知不是钱陆鸣。

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或许他早就离开大寨了。

随着寒冬降临,兽潮也平息不少,武巍原本忙碌的生活又复归平静悠闲。

小青蛇还在冬眠之中,从外观上看没有再发生更多的变化。

既然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妖兽了,再马马虎虎地称其为小青蛇未免有些草率,于是武巍搜肠刮肚给它取了一个自我感觉听起来很霸气的名字:青乌。

按往年的经验,青乌醒来要等明年开春之后了。

这期间,除了偶尔往蛇窝里添加一些稻草以保持温度外,没有过多地惊扰它的冬眠。

这一日,武巍正在铺子里抓药,一抬头远远看见两人提着一壶酒踏雪而来。

赫然是邹季和吴用。

......

关上窗户,升起炉火,把酒温上,屋里添了几分暖意。

邹季和吴用摘掉斗笠,敞开披肩,身上的雪簌簌往下掉落。

两人坐定,武巍从灶房里取来珍藏的熟牛肉和花生,三人围炉而坐。

“今天怎么得闲来喝酒?”武巍搓了搓手问道,吴用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自不必说,邹季这几个月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两人突然一齐上门造访,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赶早不如赶巧。我正出门打算去玩上一圈,半路碰到吴用,听说你们要喝酒,那我就顺路过来陪你们,可不兴吃独食。”邹季见到酒便两眼放光,贼兮兮道。

吴用没有接话,待酒有些温了,便独自斟上一杯,一口闷了。

武巍一看便知吴用心里有事,默默地再给他和自己都满上,碰了一杯。

吴用这人,酒量小,话不多,他不想说的事,别人无论怎样也撬不开他的嘴。

第二杯酒下肚,吴用的脸已经微微红了,闷声道:“我娘死了。”

武巍闻言有些惊讶,沉默了会儿,有些黯然道:“大娘......什么时候走的?”

邹季也停下筷子,看着吴用。

“昨晚。”吴用仰头闷了一口,“尸体今早我已经烧了。”

“烧了好,烧了好......不然这里瘴气重,怕会尸变。”邹季愣了一下,点点头道。

啪!

武巍一巴掌重重拍在邹季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直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这才意识到什么,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他说得对。我娘又埋不到宗祠厚土里去,这也是她的意思,走得一干二净,清清白白。”吴用闷声道。

“兄弟,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大娘临终,我怎么也得送送她。”

“不麻烦你了。”吴用摇了摇头:“我娘身前已经麻烦你太多了,还有那么多药......”

“你说这些干什么?真不把兄弟当兄弟了?”虽然知道这是吴用性格使然,武巍心中不免也有些郁闷,擂了他一拳。

“吴用,节哀啊。”邹季拍了拍他肩膀道:“来来来,吃菜喝酒,吃菜喝酒,待会儿都凉了。”

“我这次来,是专门跟你告别的。”吴用满脸通红,有些晕乎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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