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凉迟缓缓仰起头,紧致瘦削的下颚划出的流畅线条锋利如刃。
突起的喉结形廓漂亮,上下耸动着,修匀白皙颈侧的青筋凸现鼓动,呼出的气息随着加快的心跳频率急促起来。
额头渗汗,与发梢未干的水珠混在一起,滑过脸畔,留下一道湿润的水迹,滴落到领口内凹陷的锁骨上,很快被体内叫嚣的滚烫热意烘干。
他眉峰紧皱又松开。
血气翻腾燎火。
死寂荒芜的原野,此刻也有了生命力的蓬勃昭显。
——
虽然那晚贺凉迟的态度似是而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接下来的两天,孟澄明显能感觉到他把那些话听进去了,他在慢慢地接受她的靠近。
新生的开学典礼定在周五,大礼堂人声喧哗。
宋心愿借了套瑞华校服,跟着孟澄他们混了进来。
二十班被安排在礼堂的左边最后方,环形结构加之上次某个活动的部分设备没拆,几乎是台上校领导的半个视野盲区,是个摸鱼的风水宝地。
宋心愿膝盖抵住座椅,伸长脖子往周围瞧,紫茄子的新发色别说有多引人注目:“让我康康,拉面小帅哥在哪儿呢?”
“应该在后面吧。”向照接了一句,也往后看去。
人还没找到,宋心愿忽然一句被惊到的:“我靠。”
向照:“咋啦咋啦?”
宋心愿“嘶”了声,“我在我们学校那种三教九流乌烟瘴气的地方待得够够的,出来清净会儿,没想到你们学校更牛批,领导眼皮子底下还敢搞霸凌呢?”
孟澄本来在捣鼓手机,好像有点事儿,听到这话动作一顿,转头望去。
庞大高架的灯光设施遮了后面一个角落,在这儿能隐约从略宽的缝隙中看到几个没穿校服的人把一个男生堵在里面,他身形比围着他的一圈瘦子都要高大,言语间被推搡了好几下。
那男生倒也是个临危不惧的主儿,不怯不畏不出声,闷得像块儿又冷又硬的石头。
这种人挨打,血水也是往肚子里咽的。
宋心愿边看戏边评论:
“看体型的话,这哥们儿练练绝对撂他们一窝不成问题。”
“长得好像还不赖,你们说我要不要出手相救,来一趟领个男朋友回去?”
高文博和向照异口同声:“轮不到你。”
“……?”宋心愿看他俩一眼,“什么意思?”
不用等来回答,宋心愿接着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外面走道。
愣了一愣,再一看身边,孟澄不在。
嚯,好家伙。
孟澄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散了,李远对着贺凉迟在空中扬了扬拳头,警告的意思,随后领着其他几个人坐到了最后一排。
“你没事吧?”孟澄到他面前,担忧地问。
贺凉迟对上她目光,原本无有起伏的淡漠眸底慌张地一闪,低了些头。
又被她看到了。
要命的他都遭过,那群人的虚浮把式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贺凉迟当然也没有使用苦肉计的打算,他只是发自内心地无地自容。
他曾被踩在泥土里,钻骨的疼痛不知道是身体哪处伤发出的,可再疼,咬紧牙关挺一挺就过了,他以前什么都不在乎,而如今,只想着这种狼狈的样子,不要再让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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