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死刑犯向来被关押在监狱的最底层。

阴冷的过道里终年无光,云时雨被狱卒一路推搡着,仅靠墙上几盏昏暗的烛光摩挲前行,一阵仄风逼来,飘摇的火光拉长了墙上各式各样的刑具,偶尔露出上面斑驳的血迹,显得尤为阴森。

“好好在里头待着吧!”

“哐当”一声,云时雨被推进一间逼仄漆黑的牢房,浓郁的血腥味猛地在鼻尖蔓延,没等她捂上鼻子,牢门已然关上。

狱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黑暗中,却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接近……

在身后!

也是托了原身的福,云时雨现在不仅耳聪目明,就连身手都迅捷有力,在确定了方位之后,她一手成刀,一个转身,猛地和一双阴森冷厉的眼睛对上。

一攻一守,见一击不成,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身法各退一步!

没等云时雨想好下一步怎么办,这个满脸伤疤,浑身劲肉的男人忽然眸子一眯,声音粗粝,“怎么是你?”

谁?

云时雨面色一僵,死刑犯却趁此机会将她五官端详个仔细,确定在行宫见过她后,立马收了架势,哑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任务也失败了?”

也?

短短的几句话,再加上他和原身这如出一辙的武功,云时雨立刻确定,这是皇帝养的另一个废物。

“你也?”云时雨装模作样回了一句,那死刑犯果然点了下头,嘴角却裂开一个狞笑,“也不能算失败,情报我已经套出来了,皇上着急,今晚就会派人来劫狱!”

说着,他半是嫌弃地撇了云时雨一眼,“算你运气好!劫狱的时候机灵点,到时候也带你一个!”

带她回宫?云时雨立马摇头,那可不行!

他回宫那算“头功一件”,自己回去,等着她的只有身首异处。

“不行,我不能回去!”

此话一出,男人的目光立马带了几分审视,声音阴厉道:“都打入死牢的人了,不走?你不会是背叛了主子,不敢回去吧?”

云时雨摇摇头,挪步凑在他缺了豁口的耳边,小声道:“此事有关残王,皇上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走不了。”

死刑犯瞬间了然。同为探子,谁不知道皇上最痛恨、最厌恶的,就是残王陆今安?

他虽然半身瘫痪,却仍然智多近妖,他们前赴后继地暗杀了不知道多少次,竟都以失败告终!

想到这里,男人对云时雨多了几分欣赏,用手一拍她肩膀,给她加油打气:“敢入残王府的人都是好样的,既然不走,那我就只能先预祝你杀掉残王,旗开得胜了!”

这探子说的倒是不假,不到半夜,牢房外忽然传出几阵厮杀声,没一会儿,几个身着狱卒服的人就打开牢门,往男人怀里扔过一把剑和几枚暗镖,带着他从牢房溜了出去。

可男人的衣摆还未从云时雨眼前完全消失,就被门外一个声音给拦了下来。

离的有点远,云时雨听不见这些人说了什么,刚在死刑犯咬牙切齿的话中听出“刑部尚书”四个字,外面的撕打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耳听着打斗声越来越近,云时雨一个闪身,牢房的门咣当一声被人撞开,之前预祝自己的死刑犯浑身是血,一头栽倒在她鞋上“嚯嚯”了两声,彻底没了气息。

在他身后,一个身着鹤袍官服的男子用剑死死撑着带血的身子,只来得及看云时雨一眼,也身子一偏,随之倒下!

云时雨:……

原主作为一名细作,自然掌握着不少与陆今安有关的消息,要是她没记错,刑部尚书殷渡,就是他安插在朝中的一枚棋子。

思至此,云时雨迈过死刑犯的尸体,来到殷渡面前。

殷都渡此时已经昏迷,他左肩和脸颊都被毒镖划破,伤口处汩汩往外冒着黑血。这还不算,最致命的,是他胸口处那道横跨肺部的剑伤,深可见骨。

云时雨一眼就知道,若是她不出手,一炷香之内,这人必要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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