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云霁同往常一样去给徐承裕交功课,却听得院子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夹杂着年轻男子的说话声。他心下疑惑,走进去发现屋里除了徐承裕父女,还多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这人一身绯色官袍,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剑眉星目,嘴角含笑,生得十分俊朗,眉眼处同徐承裕有几分相似,这会儿正一边喝茶,一边和徐书华说着什么,动作亲热又自然。

听见顾云霁进来的动静,男人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探究和审视之意十分明显,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这人将肆意的目光收回,神色如常地低下头继续喝茶。

顾云霁被他看得毛毛的,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紧张感,看着面前的门槛,莫名有些踌躇,半天没迈进去。

“哟,云霁来了啊,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徐承裕今天似乎很高兴,一见顾云霁来了,便起身热情地将他拉了进去,对着那年轻男子道:“这就是我那新收的小弟子,顾云霁。”

说着,他又对顾云霁介绍道:“这是我的长子,徐书景。他此番到杭州府来出公差,就顺便来看看我们。”

原来是徐书华的大哥,怪不得。

顾云霁终于知道自己的别扭是从何而来了,闻言正欲上前问候,却见徐书景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茶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顾云霁啊,怪不得我一见你就不太舒服。”

徐书景年长徐书华十余岁,二人是同胞兄妹,感情颇好。因为年龄差距大,徐书华又自小没了母亲,徐书景从小就对妹妹百般呵护,时刻捧着宠着,生怕她受一点儿委屈。

徐书景没想到,他才离开没几个月,自己那跟朵娇花似的妹妹,就被个不知哪来的愣小子,给连盆带土地端走了。

收到徐承裕的消息,徐书景心里又急又气,主动接下了这次到杭州督查盐务的差事,就为了亲眼来瞧瞧这个顾云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把妹妹的心给偷走了。他既是想替徐书华把关,也是带了点问罪的心思,打定主意要难一番顾云霁。

听到徐书景的话,顾云霁尴尬又无措,心中连连叫苦,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顾云霁,见过徐大哥。”

徐书景动作一滞,语气带了凉意:“现在就叫大哥,为时过早了吧?”

闻言,顾云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硬生生地堵在胸口,憋得他脸都红了。顾云霁不过是想到自己是徐承裕的徒弟,和他是同辈,想称呼得亲近一点,好拉近距离,哪有徐书景说的那个意思?

徐书景好似浑然不觉,优哉游哉地呷了一口茶,幽幽道:“你可以称呼我的官职,户部员外郎——徐大人。”

这算哪门子称呼?此言一出,其余几人都是一副噎住了的表情。

徐书华又羞又恼,低低叫了一声:“哥哥!”

“嗯,叫我做什么?”徐书景淡淡应道,仿佛觉得并无什么不妥,“初次见面,不好过于生分或者过于亲近,还是就称官职合适些,公事公办,恰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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