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在城中走着,视线一直在关注着城中街头可能对文字工作有需求的地方。
书画摊、文房店、代写家书和对联等等,甚至连一些个算命摊位也会偶尔驻足,更会装作是顾客在摊位上看看他人的文字。
总结下来就是,易书元觉得自己目前的字虽然肯定不算多了不起,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会在一个字画摊位前,店家正殷勤地招呼着易书元。
“客官,您真有眼光,这可是号称大庸三百年独钟一人的书法大家燕沁先生的真迹,我看它与您有缘,您要是喜欢呀,只要十两银子我就割爱卖与你了!”
“十两?”
一边的易勇安瞪大了眼睛叫出声来,一张破字卖个天价?烧火都塞不够炉子,这店家真敢要!
易书元其实不知道燕沁是哪门子的名家,但店家报出来的称号头头是道的,应该是个人物,至于这眼前的字帖嘛就不好说了,他拿起字帖仔细端详。
在入城走马观花的这段时间,易书元也敏锐的发现自身对文字方面的一些鉴赏有一种天然的直觉,想来也是儿时天赋遗赠,手里的字帖字里行间确实有几分令人眼前一亮的神韵,但很多地方笔画有些刻意。
“店家说笑了,燕沁的真迹怎么可能只要十两,这字吧尚能入眼,但竖折钩撇之处临摹得有些刻意了。”
店家笑容顿时有些尴尬了,暗道碰上行家了呀。
“呃呵呵呵,客官,这字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若您真的喜欢,二两银子就成!”
易勇安在一边有些着急,他生怕自己大伯手一挥就买了,瞅准个机会凑到易书元耳边低声道。
“大伯,咱没带这么多钱......”
易书元根本不理他,将字帖放下,然后转身离去,易勇安则赶紧跟上,这些个文人玩的东西真是死贵。
“哎,客官,一两,八百文也成啊!五百文,真的不能少了——”
可惜易书元根本连头也没回,只留下摊贩摇头叹息。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沿着入城的主街道一直往前,到达了元江县中心位置,能看到县衙和挨着不远的元江县学所在了。
这片区域显然更为繁华,尤其是现在午时已至,一些酒楼饭馆内外香溢不断,闻着这些香味,别说是易勇安有些受不了,易书元闻着都有些挪不动道,但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看向了学塾,可以说他是本能地就沿着儿时走过多次的路到了这。
那学塾此刻也有学生出来,毕竟不是所有学童都带了午餐,有的自己回家,有的则有家人或者家丁在门口等着。
“那便是学塾,我小时候在这上过学,夫子姓严,性如其姓,异常严厉!”
易书元有些感慨,易勇安则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直在看着不远处的酒楼。
那就是在元江县鼎鼎大名的两楼之一的同心楼,而另一座醉宾楼则在城隍庙外,两楼分别在县城两处最繁华的地方占据一角。
“咕噜噜~~”
听到易勇安肚子的叫声,易书元回头,看到易勇安一脸尴尬。
“大伯,咱走了半天了,该找地方吃个饭了......”
易书元看了看斜对面酒楼的招牌,易勇安赶忙凑近说着。
“咱买几个同心楼的包子,保证滋味鲜美!”
同心楼和大地方的奢华之所自然没法比,但在元江县也是百年老字号了,其中菜品价格合适口味上佳,在元江县极有名望,楼中的包子糕点等吃食尤受百姓喜爱。
县中如有嫁娶大事,不少人会到同心楼定制包子糕点等物,既是冲着口味也是讨个彩头。
易书元正看着酒楼内,忽然发现一个中年儒生从县学方向走入了同心楼,视线也就下意识跟随上了。
那酒楼内的人热情的大声招呼着来者。
“哟,是连夫子,快请快请,给您安排楼上雅间吧?楼上雅间一位~~~”
那儒生拱了拱手说着什么,随着酒楼伙计一起上了楼。
易书元看得有些出神,也不知严夫子如今在哪,这么多年了,还认不认得出我呢?
随即易书元就摇头笑了笑,当初他在这不过是少年,如今物是人非,怎么可能还认识呢。
“你去买几个包子吧,我先到那边看看。”
“哎哎,大伯您可别乱跑啊,这城里巷子深,容易迷路的!”
“没大没小的还教育我了?”
易书元拿出长辈的气势玩笑一句,没想到这还真管用,易勇安说着“可不敢了”,逃一般往同心楼窜去了。
那边县衙外告示墙上贴着告示,易书元刚刚就看见了,这会也走过去瞧瞧,可能是时间不对,路过在那边驻足的人不多,除了走来的易书元,也就只有两人。
等易书元到了告示墙那边,刚刚看告示的两人也走了,他便自己默读着上面的文字。
“本县近期欲新编元江县志,需招司文笔吏二人,字迹工整者......”
易书元仔细看完告示,上面写明了要求和待遇,落款也有时间,算日子贴了得十日了,但看起来人还没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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