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战友四个字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讽刺。
穆飒直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说话不需要兜圈子。景至琛,你早看出这四年来我对你的感情,你清楚我追求的是什么,你一直对我欲擒故纵,每当我产生放弃的念头,下一秒,你就走过来略施情意,点燃我的斗志,一次又一次,我被你操纵在手心,耍得团团转。”
她说话的时候,平静地注视着景至琛,一点自怨自艾都没有:“你是这方面的高手,我承认自己玩不过你,我认输,现在你和娇娇的关系已定,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玩暧昧。
景至琛黝黑的眼眸深如海,全然褪去了笑意,半晌后才说:“飒飒,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有心耍你玩的,也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是吗?”穆飒面无表情地反问,“那是谁在酒醉后拉着我的手,不仅亲我,还说等我三十岁就娶我?我傻乎乎地信了,结果是不到一周,他的态度又急骤而下,冷漠,疏离,逃避;景至琛,你现在还否认?我又没追究你的责任,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娇娇,你怕什么呢?”
“我知道现在自己怎么说都没用了。”景至琛抿了抿薄唇,眼底流露出些许自嘲,“不过,你想过没有,也许那次,我对你说的话是用心的呢?至少在那个当下,我的确这么想的,我意识到你对我的好,我心动了,给了你承诺。”
“醉后雾里看花是吗?”穆飒说,“等到酒醒恢复神志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也没说过。景至琛你向来有这样的本事,可以从容坦然地无视所有你愿意无视的事情,这种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得到的,我已经明白了,我真不是你的对手,再也不会自取其辱。”
景至琛默然。
“我的东西呢?”穆飒的目光挪开他的脸,环顾四周,发现景至琛的大班桌上有一个崭新的收纳盒。
她走过去一看,铁盒上贴着一张便签,写着她穆飒的名字,打开后,里头是几本未拆封的书,两张cd还有一块巧克力。
“我不需要了。”穆飒说,“其实我来这就是想和你彻底说清楚,免得以后再有误会。”
“你如果当真不要这些东西,那就放在我这里吧。”他的目光胶着在穆飒温婉美好的侧脸,声音有些低哑,“当作是你留给我的纪念。”
“我可没打算留给你什么纪念。”穆飒轻笑,放下盒盖,“不过随你便,要留着就留着,我无所谓。”
离开之前,景至琛最后说了一句话:“你在维景的四年,对我景二的付出,我铭记在心,不会忘记。”
穆飒对着这个永远风姿卓越,神采奕奕,眉眼透着自信非凡的男人,突然觉得很陌生,她当初怎么会飞蛾扑火,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她早该看出来,他对她是不会认真的,他享受暧昧,对感情不羁,骨子里缺少责任心,对女儿而言,他是个带“毒”的男人。
“你还是忘记吧,毕竟你现在和我妹妹关系匪浅不是吗?我得提醒你,穆娇的眼睛容不下半粒沙子,做她的男朋友你必须一心一意,别无杂念。”
“那你呢?你真的要和宋家……”
“这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景至琛淡淡地皱眉。
走出维景,穆飒觉得整个人异常轻松,像是搁下沉重许久的担子,连走路的步子都轻盈起来。
维景对面那家日式甜品屋一如既往的明亮温暖,她走过去,照例为自己买了两只香嫩嫩的布丁,边走边吃。
落日熔金,树影婆娑,这个季节的h市真的很美。
如果能找朋友一起环湖骑车,打打球,爬爬山就更好了。
陆西瑶的来电很及时,似乎正赶上她的感慨万千。
“说清楚就好了,像景至琛那样自我感觉优越到不行的男人,你不说清楚,他绝对还以为你对他有感觉呢。”
“嗯。”
“以后看见他和看见盆栽没两样,千万别再搭理他,没准他又得瑟起来,以为自己魅力十足,眼睛痒痒地对你放电。”
穆飒释然地笑了:“你形容得很准确,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对了,宋域呢?和他发展的怎么样了?”
舌根还萦绕着布丁的香甜,听到宋域的名字,穆飒心上起了涟漪,语气自然地变得柔和:“他挺好的。”
“什么叫他挺好的?”陆西瑶促狭地追问,“还有怎么一提他你的语气就变了,柔软得和棉花糖似的。”
“有吗?”
“有,很有,非常有。”陆西瑶一字一顿,“穆飒,你,绝,对,正,在,飞,速,奔,向,爱,上,宋,域,的,路,上。”
穆飒被她电话那头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的,笑骂她不正经。
两人又谈了一会,说到宋域给她零花钱,陆西瑶啧啧称赞宋域挺会笼络女人心的。
“既然他愿意给你花,你就拿着,等周末我们去shopping mall逛个天昏地暗,刷爆他的卡。”
说到做到。
周末,两人结伴去平海路的shopping mall购物,穆飒在atm机柜上刷了刷,屏幕上的数字顿时震住了身边的陆西瑶,她的手指点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数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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