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有两子,宋昊是宋域已故的大哥。虽然是兄弟,但两人的性格差异很大,相比宋域年少的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宋昊是典型的,依照父母期望的轨迹成长,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他善良温和,性格宽厚,有作为宋家长子的气量和承担。
只是,老天对宋昊并不公平,他自小体弱多病,从七岁开始就没停过中药,在同龄小朋友撒泼疯玩的时候,他只能待在屋子里看书。
尽管,一家人对他百般呵护,小心翼翼,但一切的细心经营还是未能抵过命运的一个玩笑,他最终于去年年初,一个寒冷的夜晚突发心梗,送往医院经治疗无效而死亡。
宋昊病逝后,他的妻子莫紫璇坚持留在宋家侍奉孤独的宋母,让宋母极为感动。
眼前的莫紫璇,娴静,端庄,站在花圃中,美得如同一幅画。
她对他们轻轻微笑,然后提着水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姿态优雅,步履轻盈。
“你大嫂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穆飒赞许,难得遇见美人,她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宋域收回悠长的目光,伸手轻拢她的长发,低声:“我们走吧。”
宋宅大气庄严,却不失精致,穆飒跟着宋域,一边走一边欣赏,很快有一位中年阿姨笑着出来迎接他们,带他们前往最大的客厅。
宋母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们了,见他们进来,缓缓起身,神色和蔼可亲,眉目间充满喜悦。
穆飒礼貌地问好,送上手头的精致礼品,宋母接过后认真地看外包装,温柔地说:“我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点心,甜而不腻。”随即亲切地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别拘束。
平心而论,宋母是个长相普通,没明显特色的女人,但胜在笑容和善,声音好听,许是因为是信佛的关系,她看人的眼神充满慈爱,穆飒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地放松。
阿姨端上茶和点心,宋域贴心地将热腾腾的茶推到她面前,又取了几块小巧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香甜的茴香茶,入口有些微辣,落胃却很熨帖,舒服得让人想一饮而尽。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你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开口,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宋母放下茶杯,轻轻扯了扯肩膀上的披肩,笑意不减,语速不紧不缓。
宋母说得婉转,却也表明一个无可回避的事实,本质上这就是一个交易,若不是穆飒父亲的公司面临严重的债务问题,穆家不会急着将女儿推出去,她也不会坐在这里粉饰太平。
映入眼眸的是刻着“凤戏牡丹”的酸枝木茶盘,透着不动声色的奢华,她懂事地微笑,轻轻地说了个好字。
宋域递过来一颗圆圆,半透明的小团子放在她眼前:“这个我从小就爱吃,里头裹着黑糯米,我们家自创的点心,你尝一尝。”
她接过,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有香草的味道,干净清爽,而且甜而不腻。”
“它有个不错的名字,粉白黛黑。”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眸中那个圆圆的小漩涡亮得耀眼,让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的眼睛真漂亮,比大多数女孩子的眼睛都动人。
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宋母放下茶杯,眉眼温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大圆桌上已经搁上了几盘冷菜,样式精致,宋母招呼穆飒坐下,然后吩咐阿姨可以上热菜了。
整整十一道热菜,一道接着一道陆续地呈上桌,待摆满了圆桌,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女人才走出来,伸手轻拢自己的头发,柔亮的眼睛朝他们看过来。
“紫璇,辛苦你了,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宋母说。
莫紫璇从善如流,坐在了宋母的左边。
对于穆飒而言,第一次登门拜访,莫紫璇亲自下厨招待她,这份大方,热情出乎她的意外,她友好地和莫紫璇打招呼,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而莫紫璇始终保持恬淡的微笑,坦然自若,对她的存在不感到局促。
宋母指了指桌上的菜:“这大部分是紫璇做的,倒不是我自夸,紫璇做菜很有一手,吃多了会上瘾的。”
“哪里。”莫紫璇谦虚道,“其实我的水平一般,只是妈比较捧场。”
穆飒尝了尝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芥蓝虾仁,果不其然,宋母所言非虚,虾仁肉质鲜嫩,芥蓝质脆味甜,味道不逊于外头的餐厅,于是由衷地说:“真的很好吃。”
“看吧。”宋母笑了,“还真的不是我一个人捧紫璇的场。”
饭桌上的气氛不错,宋域亲自为穆飒盛了一碗竹笙鸡片汤,放在她面前,她又说了谢谢,他贴过来,低声回了一句:“对我还用得着说谢字?”
坐在对面的莫紫璇轻抬眼眸,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们的互动上,停驻了片刻。
饭后还有两道点心,南瓜蒸蛋糕和紫薯饼,也是莫紫璇亲手做的。她端出来的时候,宋域正起身,握着手机往二楼走,不小心和她擦了擦肩,她的心微微一提。
宋母点了点热气腾腾的点心:“飒飒,这个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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