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更狠的。卜某做事怎能只做一半儿?”卜逢时说:“围困南朝,拖垮南朝,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卜某的目的是灭了南朝。”
“灭了南朝?”屋里面的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问。
“当然要灭了南朝。卜某费这么大精神不灭了南朝难道是为了玩耍?”卜逢时故作气愤地说:“南朝君臣欺人太甚!卜某不灭了他们,还跟他们认亲戚不成?卜某和南朝可没什么亲戚?你们和南朝有亲戚吗?”
“没有,没有。我们怎么和南朝有亲戚?”屋里面一片声的嚷嚷起来。
卜逢时猜想:屋里面不少人的家人都在南朝。如果听了下面的话,会作何感想?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漱漱口。继续说道:“届时,卜某将带领北朝军民和墉国民众,出墉关、穿殷峡,直入殷地。在宜州以南,宿州以北,殷河地势低洼处筑坝拦水,抬高殷河水位。再于殷河下段殷泛区决口放水。则殷河之水天来。滔滔不绝,势如猛虎,直扑殷都。到那时,洪水踵至,一泻千里。席卷而下,人畜无免。殷地之民,尽逐波臣。财物田庐,悉付流水。南朝城乡,一片汪洋。殷都之人,皆为鱼鳖。南朝不亡,更待何时!”
卜逢时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人听了,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连刚刚喝的酒也吓醒了一半。
······
过了不长一段时间,南朝皇室就得到了一份详尽的奏报。
殷皇忧心忡忡地说:“这个卜逢时还真是恩将仇报,胆大妄为。这么快就死心塌地的为敌国卖起命来。居然还想灭了我南朝,还要水淹我皇城?真是恶毒至极,可恶至极!这么恶毒的诡计也只有这个六根不全,五官不整的家伙能使得出来。悔不该当初不听栾爱卿的劝谏,让这个家伙出使北朝。果然,这个家伙阳奉阴违,没安好心。心怀怨恨,投敌叛国。一心一意祸害起我朝来了。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朕还是先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吧!看大家怎么说。”
栾士英也得到一份内容大致相当的报告。看完报告之后,不免嗤嗤哂笑。心里想:“老卜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大言浮夸,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我大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卜逢时叛国投敌,想要水淹殷都的消息被别有用心的人散布到朝野下。殷都城里的读书人纷纷街游行请愿,请求朝廷严惩叛徒。搞得一些士农工商和游手好闲之徒也坐立不安,纷纷加入到了游行行列之中。一时之间,殷都城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有说卜逢时带兵前来攻打皇城的,有说卜逢时带人在殷河决口要水漫皇城的。有说卜逢时要里应外合,进攻南朝夺取三州的。各种谣言五花八门,传得十分邪乎。大家一致要求追究造成这一局面的幕后之人的责任。——把矛头直接指向栾士英。
到这时候,栾士英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我大哥这是要借诸侯对他的恐惧来提高自身的威望啊!不过,这也太简单了。这么拙劣的手法别人看不出,难道我栾士英也看不出吗?我大殷皇朝,君圣臣贤。仅凭这点手段就能糊弄住我们?再者说了,这点小花招恐怕也难以让北朝君臣注意的到。这方法也太粗糙了些!就北朝的那些糊涂秧子,未必能够体察到老卜大哥的一片用心。北朝皇帝孱弱无力,优柔寡断。缺乏识人断物的能力。而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鼠目寸光,缺乏远见。勾心斗角,把持朝政。别的本事没有,嫉贤妒能,压制人才,阻塞贤路,蒙蔽圣聪的手段还是有的。卜大哥这番心血只怕是要白费啦!”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民间舆论的力量。在民间,愚昧之人最怕谣言。也最爱信谣言,最爱传谣言。很多人听风就是雨。在恐吓与煽动之下,往往像出窝的黄蜂一样,“嗡”的一声就起来啦!
殷都城里的局面正是这样。一连数日,街市都乱哄哄的。连一些下级官吏也加入了请愿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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