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程程忍俊不禁,难怪大少爷今天这么殷勤,破天荒送她到门口,原来是在惦记着甜食。

果然,那绚烂如锦的晚霞下,盛世美颜的家伙眼角眉梢满当当的笑,像一个期待好吃的孩子。

温柔的夕辉中詹程程跟着笑了,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她来他家补课欠了他的人情,做吃的就当还还人情吧。

此后,詹程程只要来盛家,就会下厨。

王嬷已经回归了岗位,但詹程程还是会在茶余饭后给盛星河捣鼓点吃的,起先是家乡的小点,可小点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她便在网上查找食谱,学了新的小点,都是盛星河喜欢的甜口味,每次来盛家,保证点心不重样,每每端出来,少爷做派的盛星河被她投喂的,恨不得她是要是男人,就喊他做贴身小厮,二十四小时随饿随叫。

王嬷打心眼高兴,一面夸她一面又感叹,说自家小祖宗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难道他以前不高兴吗?詹程程心想。

她扫了扫庞大的豪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来盛家补课近三个月,除了盛星河跟王嬷外,她从没见过这个家庭的其他任何人,不管是盛星河的父母还是祖辈至亲,一个都没有。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如果王嬷不在,盛星河就是一个人。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王嬷看出她的心思,只叹了口气说:“程程同学,总之以后你没事就多来,家里多些人气。”

詹程程不忍看王嬷老迈而难过的脸,轻轻点头,“嗯。”

反正为了补课,她也是要来的啊。

如此,答应王嬷后的每个周末,詹程程几乎就变成定时定点来詹家,每次认真补课,然后给盛星河做甜点,傍晚了就回去。

补课的日子过的平静,直到有一天被打断。

那天傍晚,她正要回去,就听院子外有人大喊:“盛星河!开门!”

盛星河就窝在沙发上,开着智能影院看国外大片,他穿着绒绒毛衫跟家居裤,拖着软拖鞋,没穿袜子,一截脚踝露出来,瘦而白,头发蹭到沙发上有些乱,但刘海底下的一张脸净白如瓷,衬得眼睛如墨点。闻声他从沙发上抬头向外看,整个人有种慵懒而精致的美。

但他不过就将头抬了十几度的微末角度,瞥了一眼后,继续打游戏,好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而他压根不想理会。

那是孙倩,詹程程听出来了。

孙倩还在外面喊:“盛星河,你开门,我有事跟你说,没骗你,真是重要的事。”为了讨好盛星河她还说:“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雪花酥!快让我进去!”

可她叫破了嗓子盛星河都没动静,哪怕搬出了盛星河爱吃的甜食。末了盛星河还嫌吵,起身将房间敞着的窗户,“啪”地关上!

不用想,此刻外面的孙倩,脸一定是黑的。

屋里詹程程有些纳闷,盛星河十分讨厌孙倩,这与他对其他女生的态度截然不同,班里、甚至年级里寻常的女生,盛星河就是花蝴蝶的态度,在姹紫嫣红里穿来绕去,对有些小花还能聊骚几句,甚至有女生给他送情书,他还能笑吟吟说:“辛苦了!”惹的女生们脸红红小鹿乱撞。

而对孙倩,他完全不给脸面,要么冷脸相待,要么干脆不理……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但纳闷归纳闷,盛星河的隐私,詹程程不好过问,就收拾了东西,离开盛家。

走出盛家大门时,孙倩还在外面叫喊。

见詹程程出来,她脸色都变了,“死詹程程你怎么又在这!我不是让你离他远一点嘛!”

“我警告你!詹程程,你别以为上次我跟你道了歉,你就可以蹬鼻子上眼了!”

詹程程不为所动,还凑近孙倩特别认真的说:“孙倩,你知道吗?你有一种病。”

孙倩猝不及防,“你说什么?什么病!”

“公主病。”

“……”

“真的,病得可重了!再不治来不及!”

“噗!”楼上房里的盛星河没忍住,笑了,隔着玻璃窗他听得到底下的声音,他用手托着下巴,摇头,“这小钢炮……”

可不是,庭院那边,那身姿纤细的小丫头,看起来像个乖巧学生邻家妹子,温温和和,可一旦发作,就是个小钢炮!炸谁都敢,什么都不含糊,孙倩直来直去的性子,反而吃了她的亏。

孙小公主气鼓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詹程程拧眉肃容,一脸认真,“一个人得了病不是别人说的,而是她的症状表现的。你想啊,我去哪里做什么,还有盛星河去哪里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吧,你有什么权利命令谁不跟谁在一起,谁必须要做什么呢?别人又不是你的佣人,为什么要听你的?这不是公主病是什么!”

“你!”孙倩气得指着她,“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来这补个课,就是盛星河看得起你,在乎你了?我告诉你,他盛星河可是铁石心肠,连爸妈都不认的人!”

孙倩说完扭头跑了,留詹程程怔在当场。

这话信息量有些大,詹程程一时没听懂,但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盛宅里的大秘密。

就像盛宅里除了盛星河跟王嬷外,永远没有别的家人。

……

而很快,这个谜底在半个月后揭开,竟然是王嬷主动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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