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高义闻言,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喝骂。

但转念一想,苏承泽说的不无道理。

他还只是个举人,还没有入仕。

更何况今天更是在朱元璋的面前,他怎敢担得起‘大人’这样的称呼。

但是刚才,他就鬼迷心窍的应了声。

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是他自己的不对,即便要发作,他也没有理由。

只能硬生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吃瘪的傅高义看着苏承泽正准备继续反击,找回一点场子的时候,苏承泽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开口说道:

“米粮多少银子一石你不知,麻布多少银子一匹你不知,就连百姓收入几何你也不曾知晓。”

“关于百姓民生的问题,一问三不知,怎敢言官?”

“张嘴闭嘴圣人语录,近在眼前的百姓生活却是概不知晓,可笑,可笑啊!”

“你的愚笨与那‘何不食肉糜’的亡国之君晋惠帝,不相下啊。”

苏承泽话毕,傅高义脸色巨变。

如果说之前苏承泽的话语之中还多少有些收敛,但这次就是直接开骂了。

将他比作那愚笨无德的晋惠帝,这已经是撕破脸皮了。

傅高义面色通红,气的手指颤抖。

但是面对苏承泽的话语,却愣是找不出一个字来还击。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的学子考生们都尽皆沉默,因为苏承泽说的话,提的每一个问题,他们也回答不来。

甚至就连一些考官的脸都变了颜色。

傅高义脸色涨红,梗着脖子开口回道:“我等通晓经义,埋头苦读,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繁枝末节。”

但这话明显说的没有多少底气,就连他自己说完这话都不去看苏承泽。

苏承泽看了一眼傅高义,随后环顾四周的学子考生,朗声道:

“科举一途,选拔贤能不假,但科举取仕就可笑。”

“唐之一朝,贤如房玄龄、魏征等,宋之一朝,明如包拯、圣人朱熹等,皆都不是科举出身。”

“但他们都是治世贤良、声名远播。”

“他们都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历练出来的。”

说完,又看向了傅高义,喝道:“哪像你!道貌岸然的沽名钓誉之辈。”

“如若做官的评定标准不是治理民生,而是读书通晓经义,那这科举取仕意义何在?”

“迂腐之人为政,不是为祸一方是什么!”

苏承泽话毕,傅高义当即暴跳如雷,脸色极其难看,反驳道:“荒谬,简直满口胡言!”

苏承泽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果科举取得就是你们这帮不懂实干民生的草包。”

“将来你们身为朝中重臣,就是误国!”

“你们身为一方父母官,就是误民!”

这话一出,基本是将所有的考生全部都骂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一句。

因为,苏承泽说的话,他们实在是反驳不来。

没等有人出来反驳,苏承泽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位在十人之者,必处十人之下;位在百人之者,必处百人之下;位在天下人之者,必处天下人之下!”

“古语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们一个个以江山社稷为名,却连百姓的吃穿用度都不知道,没了百姓,何谈天下?”

“古有赵括纸谈兵,今有儒生空口治国,实乃可笑!”

“科举取仕,如果取的是你们这帮人,不是误国误民是什么!”

说完,苏承泽平静的盯着傅高义。

此时的傅高义已经被苏承泽说的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脸羞红不已,眼中尽是恼怒的神色,但却发作不起来。

苏承泽的话字字诛心,将在场的所有考生全部都骂了一遍,但却无一人反驳。

看着这群时常以天下人自居的腐儒在自己面前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苏承泽也觉得心中爽快无比。

没想到,临回去前还能狠狠装一波,实在是爽。

朱元璋在一边听完苏承泽的这番高谈阔论后,大为赞叹,差点就一个好字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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