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胡子在一顿左扑右抓后,仍摸不住殷禹的一片衣角,气得怒吼连连。

殷禹见状趁机闪身至大胡子的左侧,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疼得大胡子整个人登时弯下了腰。

一旁的白面书生却随即爆出一阵喝彩声,仿佛将两人间的战斗当作了一场好戏。

大胡子肩宽脖粗,抗击打能力确实不俗。换做寻常人受了殷禹这一脚,早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他却在阵痛过后,丝毫不受影响。站在原地,双手推出摆开架势。

殷禹看了不禁纳闷,因为瞧他这架势既像柔道又像相扑,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他心里着急想抢回那封举报信,便没有防备,照刚才战术又不断在大胡子身旁游走。

奇怪的是大胡子这回再不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扑,而是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只有脚下以极小的幅度不断变化。

殷禹看他后背大开,瞧准时机便闪身至他背后,一拳轰出,临到半路时忽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那大胡子背后没长眼睛,殷禹这一拳来的又快,不出意料地打在了大胡子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在重拳沾身的那一刹那,大胡子顺势侧身,导致殷禹收招不及,整个人由着惯性直往前扑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胡子闪电般横出双手立即将殷禹拦腰抱住,紧接着侧身下倾,结结实实地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他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以大胡子的身材重量,以及气力和下坠冲劲,殷禹在倒地的一刹那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到一块儿了,整个人灵魂出窍,快不能呼吸。

“打得好,打得妙!”

那白面书生又在一旁兴奋叫道。俨然一副看戏取乐的姿态。

大胡子以肉身做枷,手脚并用地锁住殷禹后,立即沉声喝道:“快说!这信究竟是哪来的!”

殷禹因为雨夜赶路加上粒米未进,实在没力气挣脱他的束缚。

又加上大胡子如山般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早已青筋绽开,哪有力气说话。

大胡子见状却气的咬牙切齿,便不由分说地扣住殷禹左臂关节,猛地一扭,竟活生生地以分筋错骨的手法将他左臂卸了下来。

这一下巨痛登时令殷禹惨嚎一声,五官挪移,额角直冒白汗,灵魂仿佛遭到了一记重锤撞击似的,难以言说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四肢百骸,直冲大脑。

使他有一种灵魂和肉身突然分离的错觉。

寻常人指甲被掀之苦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这样硬生生的“断臂”酷刑呢?

“说不说!不说,我把你另一只胳膊也卸了!”

大胡子继续沉声道。他语气冰冷,使人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殷禹此刻整个人被压制在地面上,右臂关节已被大胡子扣住,而刚被卸下的左臂则无力地瘫在一旁,再无行动能力。

照理来说,殷禹此刻坦白交代的话才是上上之策,只是一来他恼恨大胡子无理抢信不说,还将自己的左臂以如此狠辣的手法卸下。

此刻向他投降,岂不等同于挨了打还要赔笑一般,将男儿尊严辱没殆尽?

二来他身为特种兵,曾经受过严格训练,其中有一门课便是被敌俘虏后遭遇刑讯逼供该怎么办?

假若有人承受不住酷刑,将己方情报泄露的话,那么这种人就不配继续在部队里待着。而殷禹就是那少数的承受住考验的真正特种兵。

因此,只见殷禹深吸了口气,几乎是使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清晰骂道:“你爷爷我,对你这龟孙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大胡子还未作何反应,岂料一旁的白面书生却突然拊掌大笑,道:“他是龟孙,你是他爷爷,那你岂不也是乌龟,妙极妙极!”

他边说边笑,最后笑得在地上直打滚。

大胡子不禁狠瞪那白面书生一眼,却又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似乎对其有些畏惧。

旋即,他又将目光收回,朝殷禹恼怒地闷哼一声,紧接着便将殷禹的右膀又是以分筋错骨的手法,猛地一扭,真卸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疼得殷禹把头一歪,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如此一来,殷禹的两条胳膊就再使不上劲,想垂死反抗也没办法。

“你再不说,我就再废你一条腿!”

大胡子狠辣地一把抓起殷禹的头发,冷森森地再度发出预告。

殷禹此刻已经是眼皮重得都快抬不起来了,只听他声音发虚,赶忙回应道:“好,我说我说!”

然而他声音微弱,说了几个字后就像要昏死过去。

大胡子见状,赶忙伏身,将脑袋往殷禹嘴边上凑,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殷禹微仰着头,刚吐露几个字,便毫无预兆地突然张嘴死死地咬住了大胡子的右耳,顿时满嘴鲜血。

痛得大胡子龇牙鬼叫,情急下一拳击在殷禹的腹部,后者吃疼下这才松开了牙齿,同时滚至一旁。

当那大胡子起身往自己右耳上一摸,发现满手都是鲜血,顿时怒发冲冠,冲一旁的殷禹沉声道:“你找死!”

语气中显出一股冰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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