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盛久之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半个时辰后,等在庭院中的比丘尼便被传唤,一个一个地前往事发现场附近接受询问。

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钟泽捏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地施力,细汗密布,钟泽已经做好了亡命走天涯的打算。

实在不行,他只好想办法临时逃脱。

但愿,天平司如同书上说的那样,保持中立,不服务于任何政权,于修行者世界中行侠仗义,维持和平。

盛久之的实力是凝血境,比起他今日杀的洞玄派那人,还高出了一个境界。

钟泽不认为自己这假女儿身能够瞒得过一名凝血境的强者。

整个后院,被灯光照得宛如白昼,幸好前面有人间行走带路,钟泽才不至于,连“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笼翠庵都陌生,而摸不清方向。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回响着方才静芜对他说的话,“灵霜师妹,没有任何证据的话,可不能随便说,说了只会给你自己招来灾祸。”

钟泽略低着头,穿过了最后一进院子,前面便是柴房,路边种着几树紫薇花,或淡紫,或浅粉,颜色各异。

有几个枝头的花,不知被爱美的谁折了,只留了光秃秃的断枝,断痕还很新鲜。

柴房面前一片空地,花草鲜少打理,而显得凌乱,几丛荆棘延伸到东面的墙边,那里一株刺槐树,树枝越过了围墙。

北面的廊檐下放着一把椅子,空空没有人。

带钟泽过来的人间行走,看面相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皂罗衫,白襟滚边,窄袖束腰,显得非常干练,头发束起,一根青玉簪,添了几分清秀。

钟泽目测,此人应当是书上描述的赵盏,祖父是七圣山南华圣地一指峰的峰主,修道门法则,才有资格进入天平司成为高人一等的人间行走。

“你在这等一会儿!”说着,赵盏便几步跨上了台阶,朝柴房里大踏步过去。

“四处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屋里传出了盛久之的声音,紧接着,他便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朝这边点了点头。

钟泽忙走了过去,与盛久之对上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盛久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钟泽的心便猛地一沉。

盛久之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但,不来也不行,越发显得突兀。

“你把你今天与死者打过交道的事,仔细地说一下,还有,交代一下你今天一天的行踪。”

钟泽见对方并没有要揭穿自己的意思,暗地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将早上在后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是大约小半个时辰前,从后山回来的。”

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说太多假话了。

“你去后山做什么?”

“我本来是打算下山买点东西,遇到了一个坏人,不敢从经常走的路上走,就绕了点远路,结果走迷路了。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人。”

“坏人?是什么坏人?”

“听说是洞玄派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书上对静芜的那个奸夫并没有做什么交代,甚至也没有说明门派。那奸夫出身洞玄派,还是他自己交的底。

“洞玄派的人?你说说,那人长什么样?”

“这么高,身材很魁梧,眼睛狭长,穿一身白袍……”钟泽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目光在紫薇花上停留稍许,又慢慢地挪向了荆棘丛,以及墙边的刺槐树,“听说他是锻骨境。”

盛久之扶着扶手,食指在光滑的圆木上轻轻地滑动,“是谁告诉你他是洞玄派,是锻骨境?”

“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自己说,被我躲在一边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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