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阿絮嫁了人,本宫心念陛下,不慎得了风寒,不能送你出嫁,实在心中有愧……”

云芊月咳了几声,抬衣袖掩面,身体弱柳扶风,像是久病不好的样子。

她口中的陛下,只能是先帝。

旁边伺候的贴身宫女为她添一件外衫,生怕吹了风。

南絮怎么听不明白,云芊月的话,看似说自己,暗戳戳都在说南絮不孝。

即便是民间,家中有人逝去,便要守孝三年,反观南絮,先帝病逝不过一载,便和沈辞景成了亲。

云芊月心中念着先帝,思念成疾,南絮得皇恩比谁都多,却不为先帝守孝。

“父皇向来对南絮疼爱有加,日夜盼着南絮的终身大事能够得以解决,阿絮不孝,如今也好,他老人家也该放心了,倒是让皇贵妃……太妃娘娘费心了。”

南絮叹着气,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

云芊月看她一眼,请她殿内。

紫苑内外都与云芊月喜号相同,里里外外都是花花草草,墙壁上挂字画,都是云芊月亲自画的,先帝在时,曾多次夸云芊月的字画好,堪比书画名家。

聪慧有才之人,即便是南絮的父皇也不会吝啬于那几句赞美。

云芊月未出阁之前就曾被先帝夸赞,云禅有意撮合,后来云芊月就进了宫。

破例纳妃,是忌惮云禅的势力,云大将军年轻之时是名震京城的骁勇将军,功高震主,上面的人也要给几分薄面。

朝中之人都知晓其中的道理,谁也不说破。

南絮收回目光,静静看向云芊月,女子温温柔柔的,话不多,垂着眸子也美得惊心动魄。

“太妃娘娘,你变了许多。”

南絮似不经意地提起。

云芊月抬眸看她,掩在衣袖间的指尖,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是吗,何处变了?”

“你从前爱笑。”南絮想起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子,云芊月刚入宫之时,深得先帝宠爱,二十八州敬献的宝贝,都是先往紫苑来,就连作为嘉明帝最宠爱的南絮公主也不曾有这待遇。

嘉明帝与皇后情深,可对云芊月的宠爱是真,那段时间,谁说得清。

最受宠的时候,云芊月就爱笑,尤其在南絮眼前。

“他不在,笑给谁看呢?”云芊月面容受伤,低头,抚摸纤细的手腕,那里有一处摸起来并不平整的肌肤。

她这一生,向来就是有求必应,什么得不到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个男人,费尽心神,肝肠寸断,到头来,他就是和别人合于一坟,留她孤身一人。

南絮看不清她,她最在乎的不是权势与荣宠吗?爱父皇吗?南絮不知道,或者说她更倾向于相信没有。

“本公主中毒了。”南絮话题转的快,盯着云芊月那张脸,想看看她听到是什么反应。

也不打算隐瞒,这件事怕是坐在对面的人早已知情。

可惜主位上的人什么变化都没有,气定神闲喝一口茶。

正当南絮以为自己猜错了之时,她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是本宫下的。”

她懒懒瞥南絮一眼,云淡风轻,毫不在乎。

似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从哪桌椅才窜过来一只黑猫,跳云芊月怀里,窝在她双腿之间,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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