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器升起火不久,王彪芬便走出了家门。他看着君不器家飘起的炊烟,嘴里嘟囔道:“现在这小君儿连粥都不去领了,脸色却跟大户人家还要红润。要说他家没吃食,狗都不信。”
王彪芬早就怀疑君不器家中藏有食物,一直想去一探究竟。
只不过,以前官府每天放两次粥,她家勉强能够吃饱,所以也就一直没去。
但自从流民涌入城后,官府改成每天只发一次粥,她那种“借粮”的想法便变得非常强烈了。
而且,这几日王彪芬发现,有一些流民也注意到了君不器家冒着炊烟。
每当君不器家冒炊烟时,有一些流民便会出来远远观望,眼睛里透着贪婪的光芒。
再加上这几日城中开始有些乱,王彪芬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开始故意地散播君不器家中有肉的传言,流落在附近的流民,开始隐隐以彪芬婶为首。
……
君不器家中,堂屋。
此刻,君不器已将酒烫好,菜炒好。
他与雷恒相对而坐,开始对饮。
“雷头,您可是为城中的流民而烦恼?”
两人一杯酒下肚,君不器试探性问道。
雷恒依旧眉头深锁,沉默片刻,他苦叹一声:“唉,不器兄弟,我心中有愧啊?”
“哦?”
君不器不由眉头一挑。他没有继续发问,等待着雷恒的下文。
雷恒这副模样明显就要将藏在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如果君不器继续发问,说不定雷恒便会封口。
雷恒又沉默片刻,道:“其实县令大人放这些流民进城,并不是他心系百姓,我现在大概猜到了他真正的目的。”
“这几日城中百姓和城外流民发生了多次冲突,有几次甚至因为闹出人命而引发了大规模互殴事件。我本以为这是正常,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了最先动手杀人的竟是县衙当中的一个捕快。而推动矛盾的也是县衙中的人。”
“哦?”
君不器眼睛猛然睁大,露出惊色。
如此说来,县令将流民放进城根本不是为了救济他们,而是让他们进城和城中百姓互相争斗,用来达到减少人口的目的。
君不器心中暗惊,这唐七安可真是残忍狠毒啊。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实话,君不器有些纳闷。
‘难道,仅仅是因为县中的存粮不够?’
说起来,县里的存粮肯定是够吃到来年开春的,当然,那得需要大户们开仓放粮了。
不过,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大户们不可能用自家的粮食去救济与自家不相干的百姓们。
反正怎么做,都得要牺牲一部分人。
这些人要么是城外的流民,要么是城中的百姓。
县令这么做,却是也不容易让其他人发现。
如果不是雷恒认出引发矛盾的人是县衙里的捕快,他恐怕也猜不到县令大人真正的目的。
雷恒知道君不器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对方应该已经明白。
雷恒不住地摇头,“只可惜我没有勇气去阻止他们。”
君不器道:“雷头,这个吃人的世道,能独善其身就够了,您做的没有错。”
“呵呵。”
雷恒苦笑“不说这些了,喝酒。”
……
两人又喝了七八杯酒,雷恒睡意袭来,被君不器搀进寝室歇息。
而他则返回堂屋去收拾酒菜。
咣咣咣!
君不器刚端着盘子走出堂屋,铁铺外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砸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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