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一愣,又问道;“怎么啦?”

“难道你认识那位老汉?”

“还是那位老汉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见自己的话惊着了马秀英,朱元璋和缓了心情,展颜一笑,徐徐的说道;“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凭他也配!”

“咱只是气不过他当年敢撂咱的挑子罢了!”

“敢撂你的挑子?”

马秀英被朱元璋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更是糊涂,她不禁又问道;“重八,这是谁呀?”

“谁敢撂咱重八的挑子啊?”

说着,她微微一笑,“重八,你和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没有外人,朱元璋自是毫无顾忌,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咱当时在鄱阳湖激战陈友谅时,陈友谅见咱攻势凶猛,在张定边的建议之下将楼船连成一片?”

说到那场酣畅淋漓,奠定了大明基业的灭陈之战,朱元璋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消减了不少。

他似乎在回味着那场战争,“妹子你可知,当时咱看见那些楼船连成一片,也震惊不已!”

“那规模真是太宏伟了,连马匹都可以在上面疾驰,好像整个江面上都是楼船!”

“耳边好像传来陈友谅那厮狂妄的笑声,‘朱元璋,你就是一个放牛娃,何敢与我争夺天下?’”

“‘你就受死去吧!’”

“咱看到那些楼船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咱扑来,当时咱也是心如死灰,暗道,咱的这条命就真的葬送在这冰冷的湖水里吗?”

“咱不甘心啊!”

说着,他搂着马秀英的肩膀,深情的望着马秀英,缓缓说道;“咱想起你、还有咱的标儿、樉儿、棡儿都在集庆(今南京)等着咱回去。”

“要是咱就这么死了,你们该怎么办?”

“于是对那些杀才们喊道,谁有大破那些楼船的良策,等咱登上大宝之时,必封其为王侯将相!”

“郭兴马上站了出来,笑着说道,吴王,陈友谅铁锁连船之策咱可破之!”

“咱当时兴奋异常,忙问道,有何计,快快道来!”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好像此时他正站在那群杀才中间一般。

马秀英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丝丝微笑,目光温柔的盯着朱鹰前去的方向,忽然问道;“郭兴?”

“就是那个你登基以后,封为巩昌候的郭兴?”

“郭宁妃的兄长?”

“正是此人!”

耳边传来朱元璋浑厚的声音,“只听郭兴那杀才笑着说道,吴王,你只需派出几条小船,派出悍不畏死的士卒,上面装满火药与引火之物,叫那些人将那些楼船烧之即可!”

“咱当时一听,只觉此计甚妙,便亲自挑选了一些死士,令他们悄悄的向那些楼船划去!”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激昂,又有些感伤,“那帮士卒真是悍不畏死啊!”

“他们明知前去就是送死,仍奋不顾身的划着小船向那些高大的楼船冲去!”

“只听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顿见那些楼船在这些士卒们的燃烧之下,片刻之间便化为齑粉!”

“耳边传来的只有敌军士卒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和他们哭爹喊娘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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