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

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这是金人赵子贞对黄河要津风陵渡的描写。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

如今已然是二月末,正是南方春暖花开的时候,但黄河北岸的风陵渡头仍是天寒地冻,可这阻绝不了商旅的热情,因为襄阳城已经在十日前被攻破,南方即将陷入大乱,亦会涌现出许多商机。

而在渡口北岸的一家大客栈前,缓缓停住一辆马车,一位年轻公子首先出来,他一身华服,俨然一副北地世家公子的做派,在他之后,从车厢出来一位秀气中带有三分豪迈的美貌女子,年轻公子极为体贴的替她披上大氅。

看他们样子,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但美貌女子显然没有接受年轻公子的好意,双手扯紧大氅的领子,却看也不看年轻公子一眼。

年轻公子似乎不在意美貌女子的冷淡,仍是一派温和。

车夫自去停好马车,安顿行礼,年轻公子同美貌女子进了客栈,因为近来人多,已经没有雅间,年轻公子只好和美貌女子寻了一处僻静的桌子。

两人相对而坐,年轻公子念出一连串菜名,皆是江南风味,精致非常。听得店小二一愣一愣,道:“客官,你说的菜,我们这里很多都没有。”

年轻公子微笑道:“那就把能做的都做出来,顺便温一壶黄酒。”

店小二得应一声,便去后厨。

美貌女子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照顾我的口味。”

年轻公子悠然道:“我怕你吃不好,以至于将一些内容记不起来。”

“你,欺人太甚。”美貌女子道。

“郭二小姐,八思巴找你,朝廷也找你,要是我欺负你,早就把你交给我他们了,何必冒着风险,带着你东躲西藏。”年轻公子淡淡笑道。

郭襄道:“你若不是为了那功法,能有如此好心?只怕你得悉口诀后,便会卖了我,想必你往北而行,缘由正是在此。”

年轻公子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但向来信守诺言。”

郭襄道:“我也不会为了活命,将口诀告诉你这样的恶人。”

年轻公子道:“那你师父金轮国师又何尝不是你们眼中的恶人,但你的龙象般若功,却是他传给你的。”

郭襄这一路早听了他无数的歪理邪说,因此早已不受影响。她道:“无论你说什么歪理,我都不会将口诀告诉你,要不你杀了我吧。”

她已经听到襄阳城破的消息,料知父亲母亲定无幸免的道理,有些心若死灰,若非念着杨过和父母的重托,她此时已经自寻了断。

年轻公子道:“我现在可舍不得杀你。”

不一会,小二送来温热的黄酒以及下酒的花生米。年轻公子极为心细,从身上掏出干净的手绢,擦拭酒杯和筷子,然后替郭襄斟满一杯酒。

他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喝一杯温酒,心里会热乎一点,自然也会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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