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宗转身看看周遭,所有可用兵力都已投入战斗,仅剩内记和彦三郎护在身边,在他们看来,战争可以输,唯独少主不容失。
但抱着铁炮的内记,此刻吓得满脸煞白,双腿瑟瑟发抖。
从清宗的记忆里不难得知,内记胆小怯弱,平生就上过两次战场。第一次是初阵,被吓得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这是第二次,吓得腿软。
作为武士而言,他是非常丢脸的。
也正因初阵那耻辱般的表现,他差点被逐出荻原家,可以说非常凄凉了。
然而内记脑子机灵,他也看得出川岛赖村的意图,他知道此战有可能败,但他没逃,甚至站在清宗前面,用瘦小的身体护着清宗。
这就够了。
相比武勇,忠诚更为可贵。
你看,清宗也没上阵,而是躲在高处督战。
一方面是怂,作为接受过义务教育的穿越者,提刀砍人有违本心。另一方面,清宗并非单纯崇尚武力的人,更相信有其他东西,更强于武力。
“内记,人皆有一死,但不是今天。”清宗拍拍内记的肩膀。
旋即对身边举着垣楯防御流矢的彦三郎细细说着什么,待清宗说完,彦三郎当即把垣楯递给内记,自己则是提起长枪,转身便要离去。
刚走几步,彦三郎忽然回头跪在地上一拜,“少主殿下,若我战死,还请照顾我的老父。”
“滚蛋,你家老爹你自己回去照顾。”清宗笑骂道,旋即神情严肃道:“相信我,同时要保护好自己。”
“殿下…”彦三郎想说什么,奈何嘴笨,转身提枪便走了。
“内记,我忽然好奇我家娘子长何模样了。”清宗看着彦三郎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内记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今日时间仓促,内记我还没拜见夫人呢,想必是位贤淑优雅的美人。”
“好,杀穿赤松,回去见夫人。”
清宗将垣楯立于身前,认真道。
……
彦三郎提着枪,跑到忙着指挥津田宇众规避箭矢的胜兵卫身旁,用他嘴臭的说话方式把清宗的意思传达出来。
听完彦三郎的话,胜兵卫心里一惊,先是往清宗所在的山坡看了一眼,旋即拉住彦三郎手臂,谨慎道:“小子,你知道对面来的是谁吗,那是川岛赖村哦!此人素有勇名在外,你想寻死?”
“我相信少主殿下,即便你死也不是我死。”彦三郎坚毅地说。
“妈的,你家少主也没说要我死啊,别咒我!混蛋!”
胜兵卫没好气的骂着,见彦三郎执意要干,便从腰间取出酒葫芦,并递给他。
“喝一口吧,壮胆。”胜兵卫说。
彦三郎拿着酒葫芦稍微犹豫,如果说彦三郎丝毫不惧,那是假的,但他又愿意无条件相信清宗,不管了,拧开盖子,便是吨吨吨的猛灌。
“作孽呀,你小子给我留点!让你喝,没让你全喝!”胜兵卫吓得连忙将酒葫芦夺了回来,这可是酒,喝多了反而误事啊。
“谢了,回头请你喝酒。”彦三郎擦擦嘴巴,只觉喉咙一阵发烧,这啥垃圾玩意,又辣又冲,但感觉身体渐渐变得亢奋起来。
“去吧,我会全力支援你的。”胜兵卫别好酒葫芦,认真看看眼前人,年不及二十年,恰是年少敢为之年。
好样的!
“那你记得别死了!”
彦三郎说着转身冲入津田宇众的侧翼,不多时他便排众而出,单手握着长枪末端,将枪高高举起,迎风抡动,让他在战场上显得份外惹目。
“吾乃浦上家笔头家老,广濑长门守国雄之子,广濑彦三郎则雄!川岛赖村,吾素问汝勇力过人,武名在外,但吾观之,不过是条只会狺狺狂吠的老犬,可敢上前,与吾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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