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祖依旧是这太湖上鱼获最多的人,每回驾着渔舟归来,都能惹得同行之人艳羡不已。羡慕者无不佩服他的捕鱼技巧和能耐,有羡慕者自然也就会有嫉妒之人,嫉妒者自是说他捕鱼只是运气好,若是真有甚么技巧手段,大可教与大家,让大家都能捕到更多的鱼。
这世上有欢喜你的人,也就会有讨厌你的人。无论艳羡也好,嫉妒也罢,陈兴祖却已习以为常,对周身的各类言语也不以为意,同陪着自己一道出太湖捕鱼的陈冰,带着捕获的各类鱼虾回了家。
“爹爹,那些一同去捕鱼的人,有的似是对你言语不敬。”陈冰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对着陈兴祖说道。开春之后,陈廷耀便要下地干活,种自家那三亩的地,捕鱼的事情就轮到陈冰替陈廷耀陪着陈兴祖一道去了。
陈兴祖笑道:“爹爹早已习惯了,他说让他去说。怎的,他说了我还能少捕几条鱼不成?到是二娘你,若是从前,你定然又会和那些人争论一番,现在到好,你也长大了些,不再为那些耳畔的小苍蝇而烦恼了。”
前世的陈冰不仅不会水,而且水对于前世的她而言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当她得知今日要和爹爹一起出太湖捕鱼时,心里是着实的挣扎了一番。许是原身水性极好的缘故,上了渔舟后的陈冰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到有一种详宁之感,更是对水有了一种亲近之情。陈冰此前不安和紧张的心绪也因此一扫而空,更多体会到了渔家女捕上鱼后的欢快激动之情。
到的家后,陈冰帮着自己爹爹把鱼虾养入大水缸中,二人各自洗了把脸,进了西屋,陈兴祖说道:“对了二娘,你前几日问我那些鱼胶的事,我到是忘记给了你说了。那鱼胶就在柴房后头的罐子里,你要多少只管去取,那东西过着几天爹爹还会熬的,渔舟上可缺不了这鱼胶。”
那方孟山做事确也牢靠,原本说好十天半月才能弄来的硫磺硝石和火石,七天的时间便已经送到了陈家老宅内,而且送来的硫磺硝石和火石都已碾成了齑粉,更是省却了陈冰自己动手去碾碎的功夫了。得知自家鱼胶就在柴房后,陈冰心中欣喜,不过天色已晚了,也不便拿着鱼胶跑去老宅做着她的实验。
陈冰心中高兴,拍马屁似的替陈兴祖敲着肩头,虽说两只小拳头不大,可敲的却也有力,而陈冰更是对准了陈兴祖的穴道暗暗运上了兰花手的手法,这不仅能更快的祛除他的疲乏,还能疏通他的经络,使得他更快的恢复精气。
陈冰边敲边笑着说道:“爹爹,可否觉有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可否觉得身子舒服了些,轻松了些?”
陈兴祖点点头,颇为放松,说道:“确如二娘所说,这人似是浮在水中,四肢百骸轻松无比,整个人都觉得飘飘然的了。”,而后打趣道:“二娘,你这手艺真不错,以后要是出嫁了,这手艺在严姑那里也是能讨的了好的。”
陈冰听后心头有些酸涩,心道:“这世道女子十四五岁便要出嫁,放在前世还只是个窝在父母怀里,甚么事都不懂的初中生而已。十四五岁,身心都还没长大,怎能负起一个家的重担。”念及至此,却有些撒娇道:“爹爹,娘,我不嫁,我要一直陪在爹爹和娘的身边。”
叶美娘甚是怜爱自己的女儿,自是很不舍她出嫁,可女子到了年龄是必须嫁出去的,她正想开口,陈兴祖却抢先说道:“不嫁就不嫁,我陈兴祖的女儿想怎的就怎的,由着你自己。爹爹早就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开心便是,交税又怎的了,我陈兴祖交得起。”
陈冰听后佯作惊喜道:“爹爹,你说的可是真的?莫要骗我啊。”可心中却明白的很,心道:“自己家虽是主户,可也只不过是民户,到了年岁要是还不嫁出去,后果不仅仅是交税如此简单的,哎,这世道对女子实在过于苛刻了。老天既然让我二世为人,我就不该接受如此命运,我一定要改变。”
陈兴祖正待要说话,却被叶美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叶美娘随后接口道:“二娘,来给为娘也敲敲肩头,娘这几日不太舒服,也让娘好好享享二娘的手艺。”
此时正屋内,罗三娘手里拿着一颗金丝党梅,笑着说道:“廷弼乖,告诉婆婆,你都看到了甚么?”
陈廷弼说道:“这几日二姊总是早出晚归,我想跟出去,可我的脚程不够,总是被她甩掉,跟不上她。就在前日天还未黑时,二姊回家后,我透过门缝看到她在偷偷的数钱。婆婆,二姊有好多好多钱。”
罗三娘有些不信,又问道:“廷弼啊,你不能为了吃金丝党梅就编故事骗婆婆。西屋怎的会有钱?尤其是你二姊,更不可能会有很多很多钱。你莫不是看错了罢?”
陈廷弼撅着小嘴,委屈道:“我没有骗婆婆,我真的看见了,西屋里头没有别人,二姊坐在床头,手里一枚一枚的数着铜钱,嘴里还说要买什么磺什么石的,只是到底说了神么,我没听清楚。”
罗三娘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明白陈冰怎的会有钱,便又问道:“廷弼,你可看见二姊把钱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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