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一直在装晕?”

“对啊,全靠这个东西。”周小渡抬起手,从袖中抽出一块叠起的棉布来,棉布上洇湿了一块,是她当时吐掉的茶水。

“以后也给你备一块,虽然照你这个手速,大概率是用不着的,但有备无患嘛!总之呢,无论是敌是友,对人时刻保持戒心,都是很有必要的。”

芝麻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有些郁闷道:“那我出现后,你还继续装晕?”留我一个人在那跟他们对峙半天,都快被吓死了。

“那我都装晕了,当然得在合适的时机发动偷袭才划算呐!虽然后来没必要蛰伏了,但是就这样,让他们误以为差点得手,也挺好!”周小渡理所当然道,“江湖就像一个赌场,越招摇的人越容易被坑,若想不输,便要保护好自己的筹码,轻易不亮牌,知道吗?”

可你现在就是在亮牌给我看啊。芝麻想了想,“你告诉我这些,是把我当自己人咯?”

周小渡矢口否认,“不,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教会你更多东西而已,免得哪天你蠢兮兮地又栽别人手里。”

“我知道,无论对任何人,都要时刻保持戒心……”他略微偏了偏头,“唔,也包括你吗?”

“当然也包括我。”周小渡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暂时可以相信我,因为就目前来说,你,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

芝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虽然他说过,不管周小渡怎么想,他都会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朋友,但人是利己的动物,他还是无法避免地期待对方能给予他正向的回应。

交朋友总是这样的,面对对方的冷漠时,会在嘴里说着包容和习惯,心里却永远在希望,能得到同等的甚至更多的回报。

柳泱泱服下了解药,很快便苏醒了过来,芝麻随柳祎祎他们去看他。柳家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讲,芝麻便主动给他讲了这段插曲。

听到他说柳冰、柳寒被韩文则要挟,要对周小渡下手,柳泱泱“腾”一下坐了起来,惊问道:“他俩没死吧?”

坐在一旁的柳祎祎:???你不该担心周小渡的吗?

柳苍苍解释道:“没有,他们给周少侠下了迷药,我赶到的时候,周少侠的弟弟正和柳冰他们对峙着,谁也没受伤。不过,我后来惩罚了柳冰柳寒,断了他们一臂。”

芝麻想到那天周小渡睁开眼睛,眸光清冷的模样,不由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柳泱泱比我更了解周小渡。”

“哦……他们没死就好,大哥你罚得对!这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的!至于周小渡,他要什么赔偿就都给他好了,这人小性儿得很,我可不敢得罪他!”柳泱泱心有余悸道。

柳苍苍并不知道弟弟经历过什么,只好矜持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省得的,安心养伤,万事我来安排。”

想来他们柳家人和临川的风水犯冲,这残的残,伤的伤。柳苍苍都有点害怕轮到自己,出了门就吩咐人去买柚子叶回来洗手。

几人走后,就剩芝麻留了下来。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泱泱,“我觉得我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了。”

柳泱泱嘴唇泛白,拍了拍身上盖的锦被,“……可是我不可以,我需要再躺两天。”

少年两手一拍桌面,沉声道:“时间就是生命!你这是在浪费你我的生命!有意义的生命是怎样的?它不该是躺着的,而该是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不断实现自我价值的!”

柳泱泱一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周小渡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芝麻摇摇头,坚定道:“不是迷魂汤,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这个江湖容不下废物,要想在这个江湖行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能事事依赖别人,我必须迅速强大起来,这样我才不必束手束脚、畏首畏尾,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寻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柳泱泱恹恹道:“虽然这个道理是没错,但是欲速则不达,我们也要讲究一个节奏,就是要循序渐进……”

“这个节奏我适应得很良好,你不必担心!”

“不,我是说,我需要循序渐进,不是说你——我现在需要休息。”

芝麻默了片刻,退了一步,“你可以边休息边口授,我就当预习了,具体操作等你好些了再跟我演示。”

“……那我给你讲讲内功的基本修炼要点吧。”柳泱泱感到一个头顶两个大,“看你这么热情,我不得不给你泼点冷水,说实话,你现在修炼武功年纪已经有点大了。”

见芝麻没有什么反应,他接着道:“先前练习刀法拳脚时,可能感觉还不甚明显,等你开始修炼内功心法,便会感觉走脉比较滞涩不畅了。

“这是正常的,因为内功入门最合适的年纪,是十岁以前,若是智力悟性超凡者,五岁以前做到入门,则更为上乘。在幼年身体清灵时循经走脉,打下基础是最牢固最容易的,年纪大了、体内杂气多了,再想修炼便不易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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