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骗子啊！他明知道那丹药有毒还给你吃！”
“可是他也是我的朋友啊！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一时间，张卫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朋友？
这个词……当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再看那个张凯，这一会儿其实也愣住了，哭都忘了，呆呆的好像傻了似的。
“你……朋友很少么？”
“少！很少！根本就没有啊！在外边面对普通人，我是张家的天师，明明什么都不会，明明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必须穿一身道袍时时刻刻保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我必须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不能给你们丢人！”
“在家里，大哥和姑姑们只知道一心修道，我也想修，但我真的没有天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道门的事儿我根本就不懂！”
张卫闻言，心中明白这不是所谓懂不懂的事儿，而是……怎么说呢，老四虽然辈分长，但和大侄子的年岁毕竟太接近了，如果他们所有人都研究道术的话，这里头涉及到一个谁当第四代张天师的问题。
“至于二哥你，你整天忙于政务，你，你关心过我么？我想帮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帮你，而且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帮！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插手政务帮你分忧，你从来只觉得我会给你捣乱，拖你的后退，你甚至还防备我，你不要以为哦不知道，我不是傻的。”
“…………”
“我也想交朋友，但是那些地位跟咱们相当的人全都瞧不起咱们，地位太低的全都在巴结着咱们，我……我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这是很正常的，五斗米教在官方的说法又叫米贼的，毕竟太平道也是道教的产物，跟他们这个五斗米教属于近亲，张角和他们的爷爷也有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关联。
可能有些所谓的士人根本也分不清太平道和正一道的区别，躲他们还来不及呢，某种程度上，自己这些做道士的对他们来说相当于臭狗屎。
至于那些够不上士字的豪强。
那是张卫的重点打击对象，为了让这近二百万的关中流民活命，张卫是真的一点活路都没给汉中的豪强留，他们能跟张愧交朋友就见鬼了。
所以可能也许好像似乎是……自己对这个弟弟的关心有点不太够。
“你想交朋友……就非得是他么？他没安好心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跟他待在一块舒服，我跟他有话说，也喜欢听他给我讲故事，我让他帮我做事，他都会帮我做，而且做得成，他让我觉得自己有用，他……他也并不恭维我，也没有瞧不起我，所以二哥，我喜欢他，你能不能不要杀他，我求你了。”
张卫闻言，好一阵沉默。
却见那张凯突然苦笑一声道：“哥们，你这个弟弟，今年二十了，这在咱们那都已经是大人了，但你们一直拿他当孩子，其实他找我做这么多事，初衷真的只是为了帮你，但可能是我思虑不周，帮得都是倒忙，我就是个看小说的残废，可能也确实帮不上你，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死无所谓，但你这个弟弟，他也是需要成就感的。”
“成就感啊……四弟，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家人啊。”
“也罢，你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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