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记得我是服装设计系毕业的,我很少向他们提及。目前最佳的方案是恢复原样,如果做得改动太大难保不被品牌方发现。由于这个洞不是很大,我第一个考虑了织补。说到织补,并不是我在课堂上学到的,而是跟着我们镇上的一个裁缝老师傅学的。没有多余的工具了,我搜罗到一个手环,卡在破洞处,排纬织经,挑丝压纱。这密密麻麻地把我眼睛都看花了,最后,虽然摸上去跟其他地方手感不一样,但是远远地应该是看不出来啦。收拾好针线,发现苏羽城一直在盯着我,我还以为他在做自己的事了。“怎么,你也想学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双手交叉在胸前,转头走开了,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角。还好在捅娄子之前成功补救了。
“你们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啊。”小飞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摄影师为了赶场都走掉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出了点小状况,这次照片等到活动结束我们自己拍吧。”好歹为了这份工作我也自学了一些摄影。
一到现场发现商场里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粉丝们兴致盎然地拉了手幅举着灯牌,还有一些是对明星感到好奇的围观群众。为了不被商场保安认成粉丝,我赶紧戴上了工作牌。在蹲下找角度拍照的时候,我感觉到膝盖一阵疼痛,把裤管卷起来,看到了好大一块淤血,周围还微微渗出小血滴。我打算去洗手间简单处理一下,在去洗手间的路上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额头哐地一下贴到了人家的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忙道歉,认出对方好像是参加同场活动的艺人沈回溪,留着一头中二病的银发。
对方笑着说,“没事呢,你没有摔倒就好”笑起来特别灿烂温暖的一个男孩,完全不似冰山脸苏羽城。而且卷起的一边裤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瞧了瞧,“你是不是受伤了呀,我让助理帮你上点药。”
这艺人也太平易近人了吧,“不碍事的,是今天早上跑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连连摆手。
即便一直婉拒,我还是被拽到了休息室,他的助理打开药箱仔细查看我的伤口,这个助理姐姐可以说是棉花糖女孩了,大大的眼睛圆滚滚的脸蛋皮肤又白皙,让人心生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助理姐姐用棉签给我的伤口上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张姐尖厉的声音,“何罗袖!现在都几点了,你在哪梦游呐哈!?活动都要开始了,活动流程对过了没有?还不赶紧滚回来拍照。”
“流程前一天对过了,我也传达给小飞和哥了。明明可以好好说的话你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说出来吗?连带着工作伙伴也被您传播了负能量……”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晴台,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听说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和丈夫离婚了,父母不在身边,一边照顾小孩一边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平时就把小孩放托管里,到很晚了才去接。只要不顺利一点小事都可能会激怒她。刚来工作室那伙被她的易暴易怒吓到过,为了关系的和谐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三番五次之后,也开始忍不住犟回去。在她眼里我应该是那种很不服管的员工?同事?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是很记仇。为什么这么说呢?她在生活中也有迷糊的一面,有一次她在会议室支了一张小床睡过头,在会议室里开会的领导和同事一同围观了她睡觉磨牙。在剧组的时候也会给我们驻组的人带下午茶,就是一碰到工作上的事情就会变得易燃易暴躁。
沈回溪脸上露出理解又同情的表情,我向他们辞别后,缓缓地移动到现场。还好,苏羽城还没有出场。我看着眼前的粉丝们,不禁联想:这些可爱的姑娘们就是平时在网上毫无顾忌地骂我的人吗。你永远也不知道屏幕对面连着什么样的人。
雁飞拿着创可贴和止痛喷雾走向我,“罗袖,听说你膝盖受伤了,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
“刚才沈回溪的助理替我简单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雁飞这个呆子居然主动给我拿药。
在一片尖叫声中苏羽城出场了,他从T台中间走过,平视前方却不看任何人,但向大家微笑,仿佛慷慨地让每个人欣赏他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腰部和小腿,良好的身材比例,让整个空间洋溢着不一样的味道。
我赶紧拿起相机,移动到各个角度,“咔咔”按下快门键。苏羽城现在参加活动已经游刃有余了,在台上很健谈也很懂得什么时候展现什么样的表情,这跟他私底下给人的那种疏离的感觉很不一样。
我坐在酒店大堂,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文案黏贴到图片上方,点击发送,总算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这椅子真是舒适,整个身子已经陷在椅子里了,我不由自主地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行动不方便,本想叫一辆计程车,但是想想现在正是攒钱的时候,咬咬牙还是选择了搭地铁。晚上的地铁车厢空空荡荡,收到沐芳发来的消息:这周六你休息,一起去爬山怎么样?
想想我现在的膝盖,刚打出一行“还是不了吧”又忍不住将它删除了,沐芳已经约我好几次了,她想去山上赏花,眼看花期就要过了,每次都是我临时有事去不了,这次若没有要紧事还是想答应下来,说不定过这么几天呀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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