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的资料交上去,周庆山一瞧皱眉:“这,怎么不是人脸识别行业的?”

但魏东拍着胸脯说这个人选不错的,该让朱总看看。虽然满心疑虑,但老周还是接受下来,答应下午抽空请朱总过目。

朱总从周庆山手里接过简历,静静听完他的汇报没立刻表态,只说了句你先放这里我考虑下。

隔天临下班时,他一边穿风衣,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那个吴芳,是原安徽省副省长吴泉的女儿。”

他回身看了眼下巴几乎落到地板的周助理,继续道:“我找人打听过了,她是独生女。吴泉在任上去世后,他夫人受刺激精神不大正常,这孩子就一直照顾她母亲,婚后也坚持和老人住在一起。

有孝心,有业绩,应该不错!让大魏把人约来吧。啊不,约到‘黄坛子’。这不要中秋了嘛,正好在湖边也方便同时赏月。挺好!”

吴芳和朱总的首次见面,就这样定在了中秋节的前一天。

“师傅,你说要不要我陪着吴芳过去,万一她找不到地方怎么办?”许静一脸着急地说。

“不用,那么大人了,又不傻。”

“那,总得有个人把她介绍给朱总吧?”

魏东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徒弟:“别闹,你到底想干啥?”

“我在网上查过了,那‘黄坛子’吃一顿每位要花上千块!我就是想着……要是能去见识见识……。”

魏东一声冷笑,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醒醒,人家高手过招你去掺和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师傅,”许静几乎要拿出撒娇的本事来了,哼哼唧唧道:“多难得啊,人生能有几回……能去那种地方吃饭赏月的机会呢?”

“想都别想!”魏东往宽厚的椅背里一靠,调侃她:“等你的王子出现,你可以叫他带你去呵。但这次肯定不行。

这就好比人俩一对儿正卿卿我我,你非要在一边做那贼亮的大灯泡,是不是看着都叫人烦?

要我说呢,你有时间还是继续去找备份的人选,万一这个吴芳要是不成……。”

“怎么会?”许静叫道。

“怎么不会,你又凭啥这么笃定?没下oer之前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许静闻言偏头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不会。”

“哟,这么肯定?”魏东气乐了。

“我这个姐们啊,她天生是做销售的料!”许静严肃起来:“她家教很严,出国后家里也没给她多少支持。吴芳是靠着自己从网上趸衣服、日用品,然后拿到当地小商品市场摆摊赚钱完成自己学业的。

也就是那时候她发现自己做销售的兴趣大于搞精密机械,所以回国后直接走了这条道路。

她这个人啊,一听挣钱的机会眼里就有光,看见客户就跃跃欲试要搭话,这是那些混饭吃的家伙们根本不具备的特点。

我断定以朱总的眼光一定可以看到她这些品质,否则……,我对他会很失望的!”

魏东嘿然,不过这丫头开始产生的自信让他满意,这个时候气可鼓、不可泄!他知道要完整地做下一单,也就是完成回款之后,新人的自信会达到第一个高潮。

许静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超出预想太多,但时间节点却是大大提前了,所以他还是要稍稍踩下刹车,又不能让对方有所感觉。

“如果吴芳真像你说的那么能耐,找个餐厅对她来说很难吗?”魏东一句话把许静给噎住了。

每个猎头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相同的阶段,顺利或者瓶颈,无非是周期长短的差异而已。

魏东虽然悄悄地踩刹车让对方不要过于得意而失去警惕,但他很满意朱莉一直在用头脑思考。

换句话说只要她没有变得盲目和轻佻,刹车力度就不需要太大,所以魏东也点到为止。

他拿起桌上一份文档推过去:“你有信心很好,我建议你找备份人选也是以备万一。

这个是地产组的客户‘大陆百货’,他们想找个高级陈列师。地产组一直没有找到,百货你是老本行了,要不试试看?”

“行啊!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许静高兴地一把抓过去,转身跑掉了。

“这丫头,还行!”魏东老气横秋地嘀咕了声,虽然他没比人家大多少。看着朱莉马尾巴晃啊晃地消失在门外,他心里还真有些期待那场中秋前的见面了。

如果吴芳被朱总相中,凭第一单就成功入职百万年薪人才的战果,朱莉可以立即就脱离试用期并转正。

而且这会是个新纪录,是今后若干年内,那些新人实习生、助理仰望和孜孜追求不已的纪录!

朱莉还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创造了记录,而她目前有多需要这个纪录,魏东是知道的。

他很清楚在面临危机的当前不仅他需要,整个托尼和莎莉为代表的合伙人团队也需要,智亚全体员工都需要这个纪录。果真那个吴芳能顺利入职朱总麾下,他自然乐见其成!但是魏东能想象得出,自己和赵唐之间的沟通,不大可能像和朱莉交流时这么愉快。

虽说已经入秋,但阳光还是很毒,这一大早就大咧咧地泼洒得满地都是,让人没处躲藏。

赵唐从出租车里下来立刻就感觉到了,只不过和夏天相比这光线里少了热气的烘烤,却更多柔和、舒畅,让满心准备着今天和董事会打嘴仗的他不由地站直身体。

嗯,要是没有那些烦心事,这该是多么惬意的一天呀!

掰着手指头算算今年是自己离开部队的第几个年头了?赵唐惊讶地发现自己近来有点喜欢回忆过往,难道心已经老了?

他和苏珊娜在一起疯狂的时候,身体可是没有老,也许得益于年轻时的锻炼和后来的保持,可他明显感觉自己越来越厌倦公司事务,不耐烦那些心机和斗争了。

有时他会抚摸着苏珊娜的头发什么也不想,很久、很久。他把这称作是放空身心的心理瑜伽。

苏珊娜的纠缠、撒娇,对他来说都是种疗伤或者治愈。当然,她很懂自己,知道什么程度是合适的,能够适可而止。

她从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不管你在做什么、想什么就跑过来胡闹,她会看眼色、找时机。这也许是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四年形成的默契吧?多么有趣、值得珍惜的默契。

有时候赵唐会想:唉,怎么没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呢?他俩在一起后,有次听赵唐这样叹息,苏珊娜笑着问他:“还记得出差去开封那回吗?”

赵唐呆住了,不知道开封发生了什么。他仔细回想,想起那是个正值春节前寒冷的日子。因为公司的第一个分支开设首年度就发现账目问题,赵唐急火火地赶去查看。

原本以为当天就能返回,谁知竟逗留了三天!

他俩在附近的小旅馆要了两间房,谁知竟发现屋里没暖气,两个人在各自房间里穿着毛衣毛裤、裹两层厚被,还用分支员工从办公区拿来的两台小太阳烤着,勉强过了两晚。

“当时我就想,要是他提出睡一起,我肯定同意。可惜。”苏珊娜格格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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