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之间，生死立决。
漫天飞舞的雪絮中，劫匪大哥仍紧握着他的百锻长刀。但头颅被炸碎一半的他，再也无法将其挥动。
望着面前两具尸体，蓝川的心情有些复杂。
忽然，一阵虚弱感涌入四肢百骸——“暴走的黑羊”效果消失了。
他佝偻下身子，用力咳嗽两声，然后移步到尸体旁边摸索起来。
很快，手中多出了几块银锭，和三个白色小瓶。
银锭自不必说，小瓶中则装着三种药物。以蓝川的见识，一眼便认出了它们的品类。
两种是寻常伤药，剩下一种仅有三颗，价值却相当不菲，乃是帮助后天武者突破瓶颈的地魄丹。
“蓝川哥哥，你的伤口怎么样？”离笙关切地问道。
“放心，已经快愈合了。”
“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在这种地方冒险……要不咱们回去吧。”
蓝川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安抚道：“习武之人，总不可能一辈子缩在安乐窝。何况一点小伤换来这么多回报，岂不是血赚吗！”
离笙“嗯”了一声，嘴角再度浮现笑容。
确认没有遗漏后，蓝川将劫匪老大的刀挂在自己腰间，随即掏出一块大肉干，边啃边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他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停下来打坐休息。
待气息恢复顺畅，便将刚刚得来的三颗地魄丹倒出来，依次送入口中。
几个呼吸后，药力化开。他马上调动真气，开始向堵塞的经脉发起冲击。
自古相传，凡世万千生灵，唯人族天生神相。人类的身体看似脆弱，实则精微奥妙，潜力无穷。
武者从后天到先天的修炼，便是为了打通经脉，磨砺凡躯，使之达到玉璧无瑕，精气流转无所滞碍的境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蓝川鬓角和后背不断渗出滚烫的汗滴，但神情却异常平静。
如此持续一炷香功夫后，他左右手心同时亮起一道紫色光华，并沿着手臂飞快向上游走。
最终二者在面部交汇，隐而不见。
后天七重，达成！
“蓝川哥哥，恭喜你离先天境又近了一步。”
“嘿，若没有这送上门的三颗地魄丹，至少还得再拖沓半个月。果真是祸兮福之所倚。”
“要笙儿说，这应该是雪神给予蓝川哥哥勇武表现的奖励！”
听她这般夸奖，蓝川倒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
随着初夏临近，雪原上的风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犹如狂怒的女妖恢复了些许理性。
这天清晨，蓝川来到一条河边，在冰冷河水中久违地泡了个澡。
紧接着，他拿出在飞鹰城特地买的玉梳，开始帮离笙梳洗。
这一幕若给寻常人看到，只怕又是一则荒野怪谈。
“蓝川哥哥，前面不远就是凌霜城，咱们可以在那儿休息一下。”
感受着蓝川的手指在自己发间慢慢抚弄，离笙双目微合，无比的放松。
“嗯，到时候顺便把这些天狩猎的收获都卖掉。阿笙，你说能卖多少银子？”
离笙的眉毛动了动，“唔……应该在二百两左右。”
“这么多吗，那到时候给你——咦，好像有个人漂过来。”
蓝川收起梳子，将离笙用左臂揽住。
随即跃入水中，伸手抓住了漂来之人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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