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的银灰色小跑疾驰在马路上,很快混入不息的车流。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得很快。

乔雅皱着漂亮的柳叶眉,还在为沈肆抱不平:

“什么玩意儿,就她也敢欺负你?”

正值红灯,沈肆将车停下,长臂一伸,拥着舅母的肩,好脾气的哄:

“犯不着跟她置气,她算什么东西,连我舅妈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乔雅被他张口就来的混话逗乐: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啊,就会哄人,看在我刚做的脸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思及这个,沈肆又道:

“不是说还要一会儿?确定做好了?要不我再带您换个地?”

乔雅挥挥手:“本就是被美容院的老板缠住了,对方听说我家还有你这么个大儿子,拉着我给我介绍儿媳妇,我一听,那还得了,赶紧把你支开。”

沈肆挑眉逗趣,要不是在开车,就要作揖行礼了:

“那我可得替您外甥媳妇好好谢谢您”

乔雅一本正经纠正:

“少来,明明是儿媳妇!小时候你可都叫我妈妈的,忘了?”

沈肆一向没个正形,懒洋洋抬眸,顺杆往上爬:

“行嘞,反正舅妈也是妈,到时候彩礼替我拿两份,我家那位也不吃亏。”

“嘿,你这孩子”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饭。

吃过饭,俞书白缠着沈肆上楼探讨高级编程,乔雅则是进了俞晚生的书房。

见她一脸担忧,俞晚生停了手里的工作,关怀道: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

乔雅在他对面坐下,面露不屑:

“下午阿肆去接我,让沈归远那不要脸的小老婆撞了车,那嚣张的,都敢直接给咱阿肆甩支票了。”

“有这事儿?”俞晚声一脸郁色,显然有些不快:

“下午,沈归远还给我打电话,秘书接的,说是想让俞小肆回趟家,老爷子不行了,想见见孙子,我让人给拒了。”

“拒的好!”

想起这茬,乔雅就不大高兴:

“之前干嘛去了,他小老婆生不出孩子来,又想起咱家阿肆了?老爷子抱不上新孙子,这才开始着急了?这世上又不是他一人含恨而终,凭什么要咱给兜着。”

越说声音越大。

俞晚声示意她小点儿声,又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安抚一般拍了拍:

“这么多年过去了,俞小肆也长这么大了,晚婷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至于那边的人,既然当年断了,那便断彻底,别让孩子再去面对那些污糟事儿,免得伤心。”

乔雅点头,夫妻俩互相依偎着:

“就是这个理,要不是为着阿肆,我当年就把那吴聘婷手撕了。”

门外,沈肆敲门的手终究还是没落下。

当年,她母亲出事时,他不过才八岁,很多事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那时,沈归远负责的工地上出了人命,责任全都推给了合作商。

因为是重点项目,怕影响声誉,沈归远使了点手段,把那合作商摁死了。

对方公司破产,人也进去了。

因为年纪大了,没两年就死在了里面。

母亲俞晚婷是搞珠宝设计的,天性烂漫。

得知此事,她从京城的铺子赶回来,想要丈夫给个说法,却亲眼目睹最好的朋友,浑身赤裸的和丈夫滚在一处。

人命关天,她强装镇定,忍着心痛,转去问秘书。

得知一切真相,遭受了双重打击,她心灰意冷,决心北上,却被最好的朋友堵在公司门口。

两人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天一亮,俞晚婷被人在草丛里发现,早已经断气了。

后经多方勘测,认定是她自己从楼顶跳下来,排除他杀。

也就是从那时,吴秀梅改名吴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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