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已久的真相被江云枫一语道破。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

在座的所有人表情各异,除了一脸欢欣以为找到了捷径的江云枫。

那人的笑容刺眼,江之鱼十指狠狠掐着手心,瘦弱的身影因气到极致而微微颤抖。

忍了足足五年,所有的怨念在这个夜晚彻底爆发。

她面无表情地起身,三两步走到江云枫面前,抬手。

“啪——啪——啪——”

三个巴掌,声音脆响。

扬着一张素白小脸,她藏匿了多年的真面目终于得以示人:

“谁允许你的贱手碰这个的?”

她嘴角的轻蔑和眼底的狠厉让江云枫有片刻失神,一时连哭都忘了,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江大川被这一幕彻底气到,喘着粗气,狠狠甩开江之鱼,在江云枫手里夺过那本笔记。

上面,他亡妻的字迹犹如痛击:

魏然,泉城一中,139****1724】

“贱人!”

江大川肥腻的大掌捏着那本笔记,拿出了要把它撕碎的架势,目光狠毒。

许淑宜觑了一眼被狠狠撞在桌边上捂着肚子的江之鱼,又心疼的看了一眼江云枫,再次拿出她火上浇油的拿手好戏:

“哎呀,姐姐人都没了,你跟一个破本子置什么气?之鱼还看着呢。”

下一秒,江大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江之鱼的身上,伴随着笔记本碎片撒下来的,还有他的满身怒气:

“小贱人!我就知道,你跟你死去的妈一个样!”

脸庞上传来的火辣触感和嘴角溢出的血迹让江之鱼的笑有些瘆人:

“贱人?你说错人了吧?”

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尖抬起,准确无误的指上了许淑宜那张假笑着的脸,嘲讽至极:

“呶,真正的贱人在那儿呢。”

许淑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十分做作的跌落在地,抱着江大川的大腿,不管不顾的嚷嚷:

“造反了!小贱人造反了啊!”

在江大川的巴掌再次落下来之前,江之鱼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用了些力气,将桌布一掀。

在饭菜翻飞中,她忍着碎片刮到腿上的痛,笑着,疯癫着,仿佛即将战陨的女将军,在绝境中叫嚣,只为将内心的最后一方净土私藏:

“凭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有什么资格侮辱我的亡母?”

夜里十点,江之鱼怀里抱着那盆染上了她鲜血的白色蔷薇花走在夜路上。

身后的包里,是她在江大川发疯一般的拳打脚踢中护下来的母亲的遗物——几本付诸了她一生独白的笔记。

头顶的星星很亮,夜风裹携着热气,吹得人有些燥。

临近刘伯的水果摊,昏黄的灯还亮着。

微微摇曳的灯光下,少年的影子硬朗。

对方先一步注意到了她的蹒跚步伐,起身冲过来,在看清她的一身狼藉时,心疼代替了惊讶:

“江之鱼,你……”

江之鱼将手里的蔷薇花递给他,明明伤痕累累,语气却从未有过的轻松:

“麻烦你,接我一把。”

段池连同她的包一同接手,还留了个手臂给她借力。

待她坐在了小板凳上,他立马跑回家,一步三回头的叮嘱:

“等我一下。”

江之鱼很恣意的朝他笑,明媚得一度越过头顶的月光:

“好。”

段池晃了下眼,脚步微顿后,很快消失在前方路口。

江之鱼忍着疼,低头对上了朵朵白花,伸手抽出一张纸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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