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这场春雨连着下了三日,这日清晨起来,厚重的云层终于散开,久违的阳光洒落大地,为人间带来了久违的暖意。

雪怜指挥着小丫鬟们把被褥拿出去晒,又去打开面朝院子的南窗,再回到屏风后一望,她们家姑娘还趴在床上正看着一幅画出神。

“姑娘怎么又看这画了。”雪怜上前无奈去收起来,“您再不起来梳妆,一会出门就要晚了。”

姜微盈枕着下巴,慵懒地看了过去。

未施粉黛的小姑娘长发披肩,屋内的炭盆烧得温暖,她嫌热地用脚又蹬了蹬被子。

锦被滑下,露出护她松垮垮的里衣下的香肩,乌发与那抹初雪般纯净的白皙肌肤交织出极度冲击视觉的香艳。

雪怜饶是见惯了自家姑娘的美貌,此刻亦是有些挪不开眼,愣了愣之后伸出手将锦被又给她拉了上去。

“郎中不是说姑娘少这样趴着身子,伤口在结痂,容易再挣开。”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乖巧翻过身来:“郎中说郎中说,他就不能少说点话吗?”

雪怜被她小孩子气的抱怨逗得直笑,伸手去拉还要赖在别窝里的小懒虫:“姑娘别打岔,快起身,一会长房那个就该来接您出门了。”

自从她到姜老夫人那边撕破脸后,青松院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而她大伯母每日依旧到她跟前嘘寒问暖,顺便再暗戳戳上婆母的眼药,企图让她越发憎恨姜老夫人。

刘氏的作风也让她知道,姜老夫人根本没把她高密的事说出来,甚至明知她高密了,还任刘氏安排出府赴宴。

婆媳俩各有各的坏水,就是不知道是东风压倒西风了,反正现在她乐得看热闹!

而且封禹在那日送画过后,便一直没有再来骚扰她,仿佛把她这个人就此忘记了,叫她过得更是自在。

希望那个恶太监快点把她忘了吧。

姜微盈在洗漱梳好妆后,还打了好几哈欠,在泪眼蒙眬中等来刘氏。

跟在刘氏身后的还有长房的两姐妹。

姜微菀蹦蹦跳跳跑上前就拽着她手撒娇:“三姐姐你最近怎么都不来寻我玩儿,若不是母亲今日说要出去做客,你是不是还准备窝在屋里不见人!”

姜微盈闻言眸光闪烁。

长房夫妻对她做的算计,想起来都叫人倒胃口,她自然不想多见到那两口子,以至于对长房姐妹也有了回避的态度。

不过那是他们父母做的事,又和他们何干。

姜微盈其实就是一时疏远。

“三妹妹受伤了,自然是要好好养伤的,你可快松手,别拽三妹妹的伤口了。”姜微茹这个做姐姐的素来稳重一些,忙去拽开妹妹的手。

姐妹俩待她是一如从前的,毕竟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姜微盈脸上露出笑来,上前亲亲热热去挽住两人:“这些天我就是吃喝睡,感觉肚子上都长肉了,等我再懒几天,天气回暖,我们姐妹正好还能出去踏青!”

三个姑娘手拉手往院门外走,和谐温馨地一幕叫刘氏在后边看得表情复杂。

她这个侄女看似对他们夫妻已经放下芥蒂,但若真放下了,又如何会不再寻她的女儿玩耍,多半还是在意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希望女儿来往得过于密切。

毕竟是沾上阉人的姑娘,谁知道往后会有什么下场!

刘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厉色,下刻就笑着追上去,让她们姐妹走慢一些。

此行直接往工部尚书的府邸去,姜微盈在马车上听闻除去他们姜家的姑娘,还有两位侍郎家的姑娘和公子应邀做客。

如此一来,还真像是替年轻的姑娘公子们安排的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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