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连踢带踹,几乎让二夫人昏死过去,这才解气了些。
他往明珠娘子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狠狠捶打桌沿。
“该死,竟然得罪了樊府的千金!还有紫雯那个贱丫头,打死没有?”
一小厮弓着背上前,低声道:“老爷,二十个板子下去,已经晕死了。”
“拖出去,找个人牙子打发了!”谢老爷烦躁地摆手。
大堂里鸦雀无声,连二夫人都只敢咬着牙啜泣,剩下便是谢老爷喘息如牛的声响。
明珠娘子慢条斯理地喝茶,仿佛看不见眼前这一幕幕。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不顾下人阻拦冲进来,一眼便看见地上伤痕累累的二夫人,惊叫一声,“娘啊!”
他赶紧将二夫人扶起,二夫人鼻青脸肿,发髻歪斜,靠在儿子怀里无声落泪。
青年心痛难当,朝谢老爷吼叫,“爹,不就是区区一个县令的养女吗?你至于把娘打成这样?”
明珠娘子闻言,挑眉摇头。
面对最疼爱的儿子,谢老爷无可奈何道:“儿啊,我们是商,那樊县令是官!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把柄在他手上?他是本地父母官,动动手脚,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青年哭道:“可是孩儿听说,那樊县令已经快卸任了,还怕他干什么?”
见儿子如此冥顽不灵,谢老爷怒不可遏,手边杯子砰的扫过来,直接砸中青年额头。
霎时,青年额角淌过一缕鲜血,吓得他诚惶诚恐地跪地磕头,连血都顾不上擦。
“蠢货,你们娘俩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二夫人母子俩被吓坏了,跪地上哆嗦不断。
谢老爷在气死的边缘徘徊,怒骂道:“都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母子了,让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连县令的女儿都敢动!让她跪?只有我们跪县令的份,没有县令的女儿,给我们磕头的道理!”
二夫人泪涌如泉,凌乱的头发垂落在地上,苦不堪言。
她委屈得很,心想在明珠娘子赶来前,哪知道那漂亮姑娘是樊县令的女儿?
哪个当官的,会把女儿丢去别人府上当下人使唤?
早知道这样,她何必去找樊梨梨的茬,还连累儿子也被老爷厌恶?
二夫人心里把所有人骂了个遍,从紫雯到明珠娘子,一个都没放过。
谢老爷心知把樊梨梨得罪了,樊县令那边,就算是给银子都不好使。
他跟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最后往明珠娘子旁边一坐,笑眯眯地去摸明珠娘子的手:“夫人,樊县令是你昔日师兄,你看?”
明珠娘子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谢府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师兄迁怒咱们谢府。”
谢老爷顿时乐开了花,拍着大腿道:“还得是正室夫人有格局,你看看地上那个,只知道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她也配‘夫人’二字?这帮下人一个个的,都该割了舌头去喂狗!”
下人们纷纷一颤,二夫人更是心如死灰,知道一旦谢老爷不许下人叫她“夫人”,她和儿子的地位都将一落千丈。
谢老爷却丝毫不顾往日爱妾的心情,把赔罪的事交给明珠娘子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去找新的娇媚宠妾了。
二夫人满脸冷汗,更多的是失望和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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