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贾琼二人听得一时糊涂,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做声。
“都不容易。好意思红嘴白牙、白眉赤脸的?总是有来有往,亲情才能恒久稳固。璘大爷脸软心慈,但总没得拿着这些好物什,去便宜了外人。”周水莲接过杜正手里的菜篮子,自顾说着。
杜正不禁笑道:“璘大爷昨日说了句‘交心不交面’。我听不大懂,却觉得面皮也颇要紧呢。最好就是既交面又交心。”
“哦,哦。杜大管家和管家婆再莫多说,我们也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贾?、贾琼立刻心知肚明,忙不迭地说着,迅速地跑走了。
不多时,两人或者拎来二斤米,或者捧来一捆菜,再笑嘻嘻地跑回来。周水莲顺手接过来,嘴里说了客气话。
这世上,即便是父母兄弟姊妹,说到底谁也不欠谁的。懂得感恩,又知恩必报,每个人都应该懂得。
假期结束,贾璘返回家塾,继续安心地研习学问。
忽听门外一阵嘈杂的响动,塾堂内的学童们,不禁纷纷扭头去看。
贾代儒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脚步迟疑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神情惊愕、羞惭不已的贾瑞。
贾璘缓缓地站起身来,本来还不算伟岸壮硕的身子,却在旁人看来极有气势。
院外传进院内的锣鼓声已经证明:贾氏家塾有了大喜事。
而贾代儒和贾瑞此时的神情,分明已经说出了这个大喜事的谜底,是与贾璘相关的。
“好多年了。”贾代儒的胡须颤抖,声音也在颤抖着,“贾氏两府都没有出过举人。现在出了,更还是只有十三岁!”
随着他的话,塾堂内的学童们安静异常。
院里是锣鼓喧天的声音,屋内却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
许久,贾蓉才带着愕然、嫉妒、羡慕等复杂情绪,不由自主地抚掌说道:“璘大爷真的中举了!”
“不仅中举,更还是解元呢!”贾代儒的眼眶发红,胡须抖动得更加厉害。
“呼——”
塾堂内的学童们,终于发出了真诚的祝贺:之所以不再嫉妒,是因为他们知道,秋闱第一名解元的名头,那是多少人可以做梦却不可能实现的称谓。
相差得太远,也就不用嫉妒,可以发出真心的赞美了。
受到了礼部提学司及里坊等一众官吏的先后祝贺,贾璘对目前取得的成就自然也是满意。
贾代儒再次发出对贾璘的评价,说的声音很大,似乎要让天下人都听到这话是他说的:“璘哥儿眉目清秀、鼻直口阔,确乎有超脱俗人的风度。老朽之前说过数次,今日果然应验!”
以他说的这些评价,就大致能够看出时下的社会风气:默默无闻的,就只能忍受鄙夷;随着身份的变化,将会享受到不同的美妙待遇。
秀才可以免除租税,当下的大成,对于举人的待遇,自然会更加优渥。
首先是社会地位的提高,可以雇佣多个仆人。尤其可以不纳税、不服徭役;其次就是可以对乡里事务,有了明确的发言权;再就是朝廷会有赶赴京城会考的路费补助。
至于什么“免除跪拜礼”。大成本来就并没有严令,要求汉人无由头地必须跪拜官员。
这些优待条件,贾璘对后两者并不在意。雇佣多个仆人,因为他财力有限,也暂时做不到。
不纳税、不服徭役,这使得他的社会地位,有了很明显、确定地提高。
以十三岁的年龄中得解元,这个神童的名声,像是一阵风似的,传遍了长安城。
贾璘在祖宅的家里,频繁地接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祝贺的,认识或干脆就不认识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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