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

冯保面露疑惑,反问一句。

“冯施主还不知晓吧,宜阳郡水月庵,前日惨遭妖邪屠戮。”

大和尚面上无悲无喜,缓缓述说:“我寺僧人赶到时,庵中上下数十比丘尼,已经尽数遭了毒手。”

冯保闻言,不由面色一怔,稍稍正色了些。

秦川也放下手中大饼,竖起耳朵,想要听得仔细些。

“仅余一名年幼小尼,事发当日未在寺中,侥幸逃过一劫。”

法明和尚双手合十,眼睑微垂,继续道:“此事已上报青州府司,我寺亦在从旁协助追查,不过截止目前,仍未有丝毫线索。”

“法明此行,则是受了院首所托,将那幸存孤尼,送来太玄宗上,暂做安置。”

虽说僧尼俱是佛门,但终究男女有别。

若是将小尼姑,安置在寺庙中,难免引来世人闲话。

太玄宗作为道门魁首、玄教正宗,又是大乾三大国教之一。

同处青州地界,遇上此类妖邪祸事,有着无可推卸的职责。

在案件水落石出,确保安全之前。

将幸存者安置在太玄宗,自是合情合理。

“此事,已上报贵宗知客院长老。”

“现下,还需劳烦冯施主,帮忙安排一处居所。”

太玄山上,不乏待人接客的闲置院落,都归杂役院统一管理。

主要是方便平日打扫。

知客院都应下了,冯保自然没什么意见,连连点了点头。

甫一抬眼。

正好瞧见走廊边上,手里捧着张烧饼,一脸八卦往这边打量的秦川。

连忙招了招手,随口招呼一句:“秦老弟,你与法明大师走一趟,帮忙收捡间院子出来。”

“好嘞!”

秦川嘴里咕哝着点点头,三口并作两口,将烧饼吞入腹中。

胡乱擦了擦嘴边油花,随冯保进屋领了令牌,又从棚里取了一套打扫卫生的家伙事。

这才返回杂役院外。

“还请大师随我来。”

秦川客套一句,自顾自领路往山上行去。

“劳烦秦施主了。”

法明轻颂一声,步伐轻盈,紧随其后。

杂役院,位于太玄主峰山脚处。

又与丹鼎、天工两峰接壤。

出了院门,不管往哪个方向。

都是上山。

也正因为如此,太玄宗开山祖师,才会在杂役院门前,立下一方镇门石。

上书四个遒劲大字。

前途无量。

意为已经在低谷了,怎么走都是向上。

不过那个“量”字下边,有着明显的剐蹭修改痕迹。

风吹雨打上千年,依旧能依稀看出个“亠”来。

祖师爷修为之精深、笔力之苍劲,可见一斑。

烂漫山花夹道相生,莫约行了一刻多钟。

秦川才驻步在一处僻静小院前。

一正两侧,三间房屋,皆由青砖砌成。

院角生着株歪脖子槐,树下是青石盖封着的水井,井盖上边,还镌刻着幅黑猫戏鸦图。

秦川掏出令牌,破开禁制,稍许烟尘在脚边泛起。

“就是此处了。”

秦川一边放下水桶,取出抹布扫帚,一边随口出声道:“屋里一应器具都齐全,只需清扫一番,便可直接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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