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又让人请了徐景来。
徐景仔细诊过脉之后,言道李璨风寒未愈,又贪吃甜点,加之情绪不平,才会呕吐,也不曾开药方,只嘱咐这两日要吃的清淡些。
“下回若再在外头乱吃东西,连着赵明徽、赵音欢一道责罚。”
徐院正走后,赵晢立在榻边,望着李璨淡淡启唇。
“我知道了。”李璨垂着长睫乖巧答应。
这一番呕吐逃过了责罚,看这意思,是连咬他的账都一笔勾了,这回的难受倒也勉强能算是值得。
“我送你回寝殿去歇着。”赵晢俯身,再次抱起她。
“为什么不是澹蕤院?”李璨自来住在澹蕤院,也习惯在那处,即刻便察觉他的话不对。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望着李晢,心中已然隐约有了猜想。
“澹蕤院给周羡如。”赵晢抱着她往外走:“从今日起,你住西寝殿。”
寝殿,是太子每日歇息的住所。
寝殿又分东西,中间由一个正殿相连。
东侧为尊,是以,东寝殿为太子赵晢的居所。
西侧寝殿,一直闲置。
“为什么?”李璨仰着小脸望着他,漆黑的凤眸中隐隐泛出点点水光,唇角微撇:“那是我的院子!”
果然同她想的一样。
赵晢抿唇不言,只是抱着她前行。
“放我下去,我说了你别教导我了,我明儿个就进宫去同陛下说。”李璨揪着他衣襟借力挣扎起来,院子都没了,她还留在东宫自取其辱吗?
赵晢托着她肩头的手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再挣扎不得。
只余下那只揪着他衣襟的手死攥着不松开,想锤他又不敢,直恼的抽抽噎噎的落下泪来。
无怠跟在后头直擦汗,慢慢放慢了步伐。
无荒同他一起,落在后头,小声道:“师父,姑娘跟着殿下那么多年了,殿下怎么不向着她,还将澹蕤院给了周姑娘。”
“你懂什么,那是陛下的意思。”无怠瞪了他一眼:“再说,西寝殿不比澹蕤院好吗?”
“西寝殿再好,也没有澹蕤院一个院子大啊。”无荒对他这样说可不大能理解。
“你以为西寝殿是什么人都能住的?”无怠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压低了声音:“那是未来太子妃的居所。”
无荒捂着脑袋,恍然大悟。
赵晢抱着李璨进了西寝殿,将她安置在遍镂雕花鸟的拔步床上,牙白色绸缎的床幔垂坠,由两侧的铜帐钩分悬着。
李璨落到床上,一下便坐起身来,抬着小腿便要下床,抽噎着道:“我要回家……”
“李璨。”赵晢淡淡望着她,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手背上那一圈已然结痂的牙印十分显眼。
李璨本就怕他,加之瞧见那牙印,想起今儿个还胆大包天的咬了他一口,再叫他这样肃着脸一唤,顿时吓得紧紧抿唇,不敢再哭。
她迎着光望着赵晢,水洗过般清澈的眸子湿漉漉的,长睫沾着泪珠儿贴到一处微耷着,柔白娇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宛如才经了风雨海棠花苞儿,惹人怜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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