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太子萧长懋拱手道:“二弟雄才伟略,任人唯贤,体恤民情,是为兄之楷模,世之典范。可惜我身立于天地之间,身染沉疴,如同枯枝槁木,随时凋零,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惭愧万分!”

萧子良蓦然站起,紧执萧长懋的双手,颤声道:“大哥何出此言?当今天下,四方初定,江山正好。大哥素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以匡扶世间正义为始终。您更是万千百姓心中承载着希望的未来君王,一生光明磊落,浩然正气,执剑立于天地间,肩上扛着大齐的荣誉与未来。何须为身上疾病所自暴自弃,定要咬牙挺住,无愧于‘文惠太子’之名啊!更何况我们兄弟二人还未曾携手共览世间繁华,日后还要驰骋疆场,平定北魏,驱除鞑虏,剑饮匈奴血,扫荡魍魉魑魅,使百姓安居,万民乐业,恭承天命,让世间永享太平。”

萧长懋闻言,已是潸然泪下,大殿中闻之者无不动容。

萧赜随即道:“你们兄弟两人关系如此和睦,实为天下人之表率,朕甚是欣慰!长懋自幼便受高帝喜爱,践祚之时,便封为南郡王,食邑二千户,自晋以来尚未有嫡皇孙被封为王的,为天下开了先例。自朕登基后便封为文惠太子,文韬武略,博爱惠仁,礼接文士,善待武人,美德之名传遍朝野上下。

子良在封地遵守礼法,一生奉戒极严,体恤民情,减轻赋役征发,深受百姓爱戴。又通晓经、史、佛、黄老学说,造诣深厚,颇有建树,一时之间引领大齐文风,盛行一时,为世人所称道,令人可喜可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齐内有文惠太子,外有竟陵王,内外安定,四海升平!”

萧氏宗亲各支均纷纷贺道,但是萧赜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暗叹道:“令人扼腕痛惜的是,文惠太子近来突染怪疾,群医束手无策,生死难卜,为大齐蒙上一层不可预知的阴影!”

皇族家宴,不似朝堂宴席,较为轻松、随意,众人便开始自由交谈起来,文惠太子萧长懋、竟陵王萧子良、江夏王萧锋、京畿卫队参军萧衍四人交情匪浅,相谈甚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已酒至半酣。

萧衍虽为武将,但席间神采奕奕,谈吐不凡,却充满了文士魅力,褶褶生辉。

“大殿宴席接近尾声,现在人也都到齐了,今晚乃七夕佳节,皓月当空,应效仿魏晋风度,文士雅集,曲水流觞,游戏山林,玄学清谈,不论国事。请各位皇室宗亲随朕移步至山海別苑,那里风景宜人,文士斗魁就在那比试吧!”

宗亲各系微微一愣,陛下是要效仿当年王羲之、谢安等魏晋风流名仕流传千古的兰亭雅集,曲水流觞,杯酒豪情,吟诗作赋,在皇宫山海別苑举行斗魁比试,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于是纷纷拍手叫好。

众人在侍卫、太监、宫女等人的引路下,纷纷起身,拾阶而下,向山海別苑聚拢而去。

江夏王妃拉着武康公主的手道:“武康,斗魁比试,只有皇族成年男子参与,后宫女眷不得入内,不如我们携手去各宫拜见娘娘们,好久未聚,正好趁此时机唠嗑唠嗑!”

“王妃,父皇早已嘱咐我要随他去山海別苑,君命不可违,我且去看看这帮文人雅士如何吟诗作赋,改日再与你细说!”

“呵呵,陛下那是宠爱于你,去哪都要带在身旁!”

两人说完便各自道别,武康公主经过李吉身旁时,轻拽他的衣袖道:“你与玲珑且随本公主一起去山海別苑,见识一下大齐皇室盛会,如不好玩,我们见机行事,再溜走也不迟!”

“是!”

李吉跟在武康公主后面,压根就没听清楚武康公主说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萧衍,见他正欲起身随众去山海別苑。

他灵机一动,趁武康公主、玲珑不注意之时,手里顺起座席上一个酒杯,快步奔向萧衍,突然一个踉跄,将酒水洒在他身上。

李吉垂首低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无妨,只是酒水洒落衣袖,我自己擦拭即可!”

李吉暗道:“萧将军果然是英雄好汉,顶天立地,宅心仁厚,对待下人也如此客气!”

心里愈加佩服,急忙帮忙擦拭萧衍衣袖上的酒渍,顺势将藏在怀中多日的信封悄悄塞在他手中,抬头轻声道:“萧将军,可否记得在下?”

萧衍大吃一惊道:“你……不是神农山庄的小兄弟吗?怎会在此?”

“萧将军好眼力,在下正是神农山庄弟子李吉,此番宫中相遇,真是一言难尽。三日前受禅宗门慧本禅师受托,务必将此密信转交给您!”

“慧本禅师……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

李吉摇了摇头,黯然道:“自神农山脉与他一别之后,便杳无音讯!我亦陷身于皇宫之内,正愁无法脱身,因缘际会,在此遇见将军,真乃苍天保佑!”

萧衍正欲再问,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萧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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