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柒带着曼珠从王府出来,来到奚仲住的打铁铺,看到奚仲正穿着匠人穿的皮子围裙光着膀子打铁,阿柒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锤子,将奚仲拉到一边说,“你怎么还干这样的活呢?”
奚仲看着阿柒笑笑说,“不愧是我的妹妹,血脉相连就是不一样。”
阿柒没说话,曼珠上前说,“六哥,阿柒昨晚已经找王爷摊牌了,王爷答应帮咱们找图纸。”
奚仲不敢相信的看着阿柒问,“真的吗?王爷真的答应了?”
阿柒点点头,一瞬间变得忧伤说,“王爷也不会离开京城了,以后你需要王爷帮什么忙都可以说,或者你可以直接住到王府,这样我们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奚仲摇摇头说,“不能住王府,这太招摇了。”
阿柒想了想说,“那你住在外宅吧,那里目前只住着彩虹队和景云姑娘,你住进去,一方面我不担心,另一方面我们说话见面也方便,而且你也可以帮我照看酒楼,这不是很好吗?”
奚仲这才点点头说,“这样可以,我如果要出去办事也不用引起怀疑。”
阿柒说,“那宜早不宜迟,你去找铁铺老板把工作辞了,我带你过去。”
奚仲进去没一会就出来对阿柒说,“已经交代好了,工钱也领了,走吧。”
阿柒带着奚仲先买了几身衣服,带他去洗了澡,换上新衣服后阿柒才好好审视着面前的人,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整天和她称兄道弟的彪子,眼眶发热,抱住奚仲说,“还好你也在。”
奚仲也抱住阿柒说,“我一直都在。”
曼珠抹着眼泪说,“好了,别哭了,我们快回去,在外面总归有些不安全。”
阿柒带着奚仲回到外宅,没想到虎谷风也在,一看到阿柒身后的人时,神情瞬间变得冷漠。
阿柒对奚仲说,“这是虎公子,你应该知道。”
奚仲笑着对虎谷风抱拳说,“早有耳闻,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
虎谷风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阿柒看着虎谷风的背影目光暗淡,转而笑着对奚仲解释道,“你别在意,他可能还有些...”
奚仲笑着说,“没事,我能理解,他们越爱你,对我的敌意就越强,这样的心情我以前也有过,所以不会在意的。”
阿柒笑笑,带着奚仲认识其他人,然后收拾好住的地方,一切安顿妥当才回到王府。
阿柒一路追到慕容冢书房,推开门,看到虎谷风时直接走过去说,“谷风,你刚才什么意思?你的不友好是对我还是对奚仲?”
虎谷风怒意顿生,看着阿柒说,“你觉得呢?我怎么敢对高贵的公主殿下不友好呢?”
阿柒悻悻的收回目光,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慕容冢,问道,“王爷呢?”
虎谷风冷冷道,“你不是有哥哥吗?还能想起来问王爷,真是不容易。”
对于虎谷风这突然的冷嘲热讽,阿柒也不在意,“王爷呢?”
虎谷风一转身道,“不知道。”
阿柒跟着虎谷风来到慕容冢的寝殿,曼陀正守在门外,看到阿柒时有些意外。
“曼陀,王爷呢?”
曼陀说,“王爷还没起。”
阿柒紧张道,“为什么?王爷生病了吗?怎么这个时辰还没起床呢?”
曼陀犹豫不决的看着阿柒一脸着急才说,“王爷昨晚喝醉了,所以...”
阿柒小声道,“喝醉了?怎么会喝醉呢?”
虎谷风突然回过身看着阿柒道,“你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喝醉?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有多得意,伤人的嘴脸有多难看?”
曼陀出声阻止道,“虎公子别这样说,王爷并没有...”
“没有生她的气是吗?没有生气为什么喝酒?阿柒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找到月叱国当靠山了,就不用我们了,是吗?”
阿柒忍着眼泪,对曼陀说,“我能进去看看王爷吗?”
曼陀有些为难的说,“不方便吧,王爷还没起呢?”
阿柒道,“我就是进去看看王爷,不会做其他事情的。”
曼陀闪身让道,阿柒推门进去,诺大的房间没有太多的摆设显得有些空荡,阿柒径直来到慕容冢的床前,看到床上熟睡的人,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手指轻轻抚摸着慕容冢的五官,一股酸涩感从心里溢出来,这个人给了她全部的爱,爱她入骨,可她不能看着曾经的悲剧再次发生。离开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个男人还有梦想没有实现,他想要的是河清海晏,太平盛世,而不是和一个女人的儿女情长。
他的梦想里并没有她,实现梦想的路上荆棘丛生,他为她拔过刺,这次换她来拔。如果奚仲真的能拿到图纸回到月叱国,登上皇位,那以奚仲的品行必定不会和大燕国发生战争,慕容冢的愿望就实现了,到那时他才能真正的享受平淡生活,做回他自己。
“我知道你有多辛苦,因为我。你可曾怨恨过我,会和谷风一样生我的气吗?别生我的气,我是你的小七,永远都是。我爱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我还能怎么爱你?如果这样做算是爱,那我义无反顾。”
阿柒泪眼朦胧的低头在慕容冢紧闭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却久久不想离开,俯身轻轻躺在慕容冢的怀里,感受着片刻的安宁。
勤王府中风平浪静了几天,阿柒故意躲着慕容冢在梨园自己练习走路,她已经可以丢掉拐杖行走,这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虽然还是一走一瘸的,但司徒神医看着阿柒还是觉得神奇,看着这只曾经带着鲜血的脚踩在地上时他明白阿柒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曼珠从外面回来看到阿柒走路的样子时满脸欢喜,她心里最大的石头落地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多了,她知道只要找到图纸打造出追星剑就能带着阿柒回去,从此天高任鸟飞,没有人再会嘲笑她,为难她,伤害她。
曼珠给阿柒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我刚才去外宅了,六哥一切都好。景云问你酒楼什么时候开业,你上次说的酒楼名字她已经让人刻字做好牌匾了。”
阿柒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双目无神表情落寞的低头看着地面,突然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司徒神医问,“司徒老神医,有时候大爱和小爱是很难分清哪个更重要一些,家国天下是大爱,儿女情长是小爱,就算中间有所辜负也是可以谅解的是吗?”
司徒神医深陷的眼窝目光深沉的看着阿柒,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说,“丫头长大了,看着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有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为让你活着,有人愿意付出一生只为万千百姓安康幸福,这都是个人选择无所谓对错。如果你非要用大爱小爱来衡量做判断,那你不要问我,问你自己就行,未来是被辜负还是能得到谅解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人长大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成长的路上从来没有一帆风顺,但是祸福相依总是在你最难的时候给你转机,在那时候你怎么选择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有些遗憾是必须的,也是美丽的,你太过纠结耿耿于怀,反而是种羁绊。”
阿柒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起身走到曼珠跟前说,“我们去酒楼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开业。”
曼珠自然是没有太听懂阿柒和司徒神医的对话,茫然的跟着阿柒出了王府大门才想起问,“阿柒,你要不要做马车过去,这样能...能节省时间。”
阿柒对着曼珠畅快一笑说,“不用遮掩,我的腿就是这样,我已经接受了,别人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我并不在意。”说完阿柒低头小声自语道,“我连最爱的人都推开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曼珠和阿柒并肩走着,为了配合阿柒的速度,她故意走的很慢,只是还没走多久,身后曼陀和虎谷风就跟上来了。
曼珠问,“你们怎么来了?”
曼陀面色冷冷的说,“王爷让我们过来跟着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虎谷风冷哼一声故意说,“我看王爷就是杞人忧天,人家月叱国的公主做什么还需要他跟着操心?”
阿柒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一颗心好像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刀刀不致命却痛得撕心裂肺。
曼珠紧紧跟在阿柒身边,没再说话。街上的人还是在指指点点,突然人群中有个壮汉冲出来站在阿柒面前拦住去路,一脸痞笑指着阿柒的脚说,“小姑娘,走路这么不便利,要不要哥哥背着你走啊。”
阿柒还没说话,身后虎谷风飞身踢在那男子胸膛将他踢到在地,利剑出鞘对着那名男子的双脚动作迅猛的挥剑将那人的脚筋挑断,壮汉满脸惊恐,痛苦不堪的大叫着抱着自己的腿,血流了一地,旁边围观的人吓得统统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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