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延庆方才已经来过了,还要在白矾楼宴请咱们?”

刘延庆刚走,种师极便把种溪唤来了书房,将刘延庆赔罪一事告知了种溪,种溪也不禁觉着讶异。

种师极虽然即将走马上任环庆安抚副使,成为刘延庆的顶头上司,但这事才过朝议,正式的告身都还没有下来,刘延庆也不必这么急着来府上赔罪吧。

毕竟就前几日的事情而言,种溪在花馆子与人动手虽然是刘光世设下的圈套,虽然种溪也遭了罪,但这事是不会被摆上台面的。

因为种师极在朝议之上说的很清楚了,是种溪自己被迷了心窍,为了给一个歌伎强出头,才与人动的手,无关旁人,种家若是以此向刘延庆问罪,那种师极自己就先犯了欺君之罪。

刘延庆大可以观望几日,待此事尘埃落定,再考虑着要不要向种家低这个头也不迟,但刘延庆今日就已经来了,他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种师极道:“为父也没想到,刘延庆的动作竟这么快。不过依我来看,刘延庆今日来此,一方面是为了赔罪,更多的只怕是为了试探我对他的态度。”

刘延庆是入了武臣贵官官阶的从五品,就算那些挂着节度使空名的老臣有一个算一个,刘延庆在大宋武臣中也绝对是能排得进前二十的人物,本当是有些架子的,但刘延庆竟然如此放得下身段,立刻就来了种府。

种溪笑道:“能屈能伸,刘延庆倒是个人物,他这番作为倒不像是武臣了。”

刘延庆所为,说来容易,但绝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在位高权重之人的身上,从刘延庆的身上,种溪看不到武将的那种耿直莽撞,反倒心思颇为细腻。

种师极道:“刘延庆祖上是归化而来的羌番人,他能在这个年纪做到防御使,还能在三衙立足,自有他左右逢源的本事。”

种溪问道:“那刘延庆宴请咱们的事情爹爹怎么看?”

种师极没有回答种溪的问题,倒是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种溪想了想,道:“去,为什么不去,白矾楼名冠东京,这么好的机会去敲刘延庆一顿,放过他岂不是可惜了。”

开封城人口逾百万,经济繁盛,酒楼饭馆更是鳞次栉比,光是叫的上名号,上的去台面的正店就有七十二家之多,而白矾楼更是这七十二家之首,种溪是听过白矾楼的名头的。

种师极看着种溪的模样,问道:“你愿去赴宴恐怕不是为了这一餐饭吧?我看你方才似有思量,你还有什么顾虑,大可说于我听。”

种溪点了点头,回道:“爹爹是执掌环庆军政的安抚副使,马步军都总管,刘延庆是爹爹佐官。官家想在环庆路建功,若是将帅失和恐怕不成,既如此,咱们且不管里子如何,面子上总不能弄的太僵不是。

而且刘延庆是大张旗鼓地来府上拜见的,现下又不是翻脸的时候,若是咱们不去,反倒失了咱们种家的气量,落人口实。”

刘延庆虽是副都总管,在种师极之下,但刘延庆是武臣,他的任免和考课之权却不在种师极手上,而在枢密院,暗地里不论,至少在官面上种师极是无权处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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