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事情急不来,王宁依然每日跟着父兄下地干活。
今年的春雨下的少,眼看着已经二十多天没下雨,而且晴朗的天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迹象,都说春雨贵如油,整整一个月没有下雨,而地里的秧苗又正是需要雨水的时候,庄户的心提得一天比一天高。
道观、佛寺里全是虔诚的信徒,可这天依然无一丝下雨的迹象。
春旱几乎已成定局。
地里的秧苗已经染上了一丝淡黄,王家父子三人不得不挑着木桶到河里去挑水来灌溉。
可是王家足足有五十亩地,大部分都是地势较高的坡地,父子三人累死累活一天,挑上来的水也是杯水车薪。
而且不止王家,整个李家庄子只有少数人家的地在低矮的河边,大多数还是和王家一样,都是地势较高的坡地。
地里的秧苗可关系着一家人的死活,眼见地里缺水,这就要了他们的命了,求神拜佛没有作用,只能全家上阵去河里挑水,挑的挑,抬的抬,争分夺秒的往返于河道与田地之间。
雨总是没有下的迹象,父子三人挑了三天后,心急如焚的杨氏也挑着扁担加入了挑水的队伍,一家四口艰难的一担担往田里挑水。
杨氏毕竟是女子,以往重活累活都是王铁柱去干,兄弟俩长大后,杨氏已经好几年没干过重活了,这会儿在烈日下挑了一上午,走路都已经歪歪斜斜。
汗流侠背的王铁柱挑着水跟在发妻身后,生怕发妻累出個好歹来,走上前腾出一只手帮杨氏提着扁担,嘶哑着嗓子说道:
“这天热得慌,你回去煮点绿豆汤来给两个小子解解暑,可别把他们累垮了,快去!”
放下担子的杨氏缓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也歇歇,我这就回去煮”
王宁实在是撑不住了,两只肩膀都被磨红肿一片,汗水一浸,火辣辣的疼,坐在河边一颗大柳树下,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心想要是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不下雨,即使是他家父子三人全部累死,也救不了地里的庄稼。
这两天王铁柱已经放弃了一些土地贫瘠,秧苗长势也差的地方了,虽然王铁柱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可这两天王铁柱越来越沉默,王宁知道便宜父亲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还是得办法才行!
“要是一千多年后就简单多了,一台抽水机就能解决问题”
王宁喃喃自语道,然后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水桶也忘了拿,草鞋早不穿,撒着脚丫子就朝着自家田地里跑去。
“爹!爹!我想到办法了?”
跑到自家地里,正好看到杨氏从地上的竹篮子端出一个大陶罐出来,正用大木勺往王铁柱手中的海碗舀绿豆粥。
王铁柱把海碗递给他,随口问道:
“先喝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王宁没急着喝,连声说道:
“爹,我想到办法抽水了,咱们庄子西边高一些,那边水位也高一些,咱们只要在西口那边造个水车,把水抽上来,再用竹子做管子,就能把水弄到田里去!”
王铁柱听的一脸迷糊,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喝完歇歇挑水去,水车是啥玩意?怂娃你再胡咧咧,老子抽不死你!”
“……”
王宁感觉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还是一言不合就能名正言顺抽他的牛。
可这件事还得说服王铁柱才行,于是王宁耐心的解释道:
“爹,我真的想到办法了,水车这东西是我听山上的神仙说的,可不是我胡咧咧,咱们只要做个大点的水车就能把水从地处抽到高处去,这个水车很好做的,你和二叔都会木工,一个下午就能做好,你就相信我一次行不行,这雨要是十天半个月的再不下,咱们家的庄稼即使能活下来,收成也不行了,咱们还有三人挑水,二叔家就两人呢,他们家地离河那么远,水更难挑,就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见王宁说的头头是道,王铁柱沉默了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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