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警察挺够意思,把揍我们的人群拦在外面,苦心劝解:“先别打,打出问题谁负责?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病人怎么样了。人我看着,跑不了。”

亲戚里有个男人指着义老师大骂:“我侄女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抵命!我们都知道你的服务部在哪,到时候砸了你的铺子。”

警察和码头值班人员好劝歹劝,总算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我拉着小警察的手:“哥们,谢谢你。”

小警察道:“我叫吴岳,你怎么称呼。”我说我叫刘夕阳,才到义老师手下干了几天,就遇到这样的事。小警察吴岳说,很正常,殡葬纠纷天天都有。

我赶忙问义老师受没受伤。义老师摇摇头,手里还紧紧握着两张符纸,一张上画着死者的脸,一张上画着死者老父亲的脸。

他拿着两张符纸来到院子,用打火机点燃,符纸蓬蓬燃烧起来,冒出滚滚黑烟。义老师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超度亡灵。

吴岳低声对我说:“我听很多人说过,你这个师父有道啊。有时候刑警队办案遇到疑难杂症也征求他的意见。

“哥们,你跟着师父好好学吧,他身上的本事只要学五分之一,就能闯荡江湖了。”

义老师烧完了两张符纸,一脸的疲惫,对我们说,阴魂超度走了。我忿忿不平:“咱们做了这么多事,还被人家误解,应该找他们说清楚。”

义老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和警察以及工作人员道了别。我们开着车回到了服务部。一到服务部,道姑阿姨就和义老师干起来。

道姑阿姨真是泼辣,把义老师一顿骂,说他乱出头,真要整出什么事,这么个小店根本不够赔的。

义老师开始还反驳两句,后来也不说了,坐在椅子上看报纸。道姑阿姨气极,把茶水泼在报纸上。

人家两个道家人干仗,我劝也不是听也不是,瞅他们不注意,来到门口抽烟。心里话,这两个人名义上是道长、道姑,实际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琢磨着,忽然看到小女孩的爸爸从出租车上下来。我心想坏了,人家真打到店里来了。难道小女孩真的出事了?我真是倒霉催的,刚来到新岗位没几天,就要下岗了。

我拦住小女孩的爸爸,质问:“你有什么事?”

这个中年男人搓着手,嘿嘿笑,看上去没有恶意:“义师傅在吗?”

他的态度不像是找事的。再一个,真要是打上门来不可能只有他自己,肯定带着三姑六婆。我带他进了服务部。

义老师还没走,道姑阿姨在核账,义老师蹲在地上拾掇骨灰盒。看到他进来,义老师的脸色不好看。

道姑阿姨还以为有买卖上门,过来迎:“兄弟怎么称呼,遇到什么事了?”

小女孩的爸爸来到义老师面7前,突然鞠了个躬:“义师傅,不好意思,今天误会了你,把你打了一顿。”

义老师脸色和缓,掏出红梅烟递给他一根。小女孩的爸爸诚惶诚恐接过来,两人坐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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