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内。
曹洪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终于在滚滚黑烟中摸清了方向。
他闭着眼睛,满面流泪,率领为数不多的残军,往南城门撤了过来。
一边大声咳嗽,一边努力擦着泪水。
没办法,被黑烟给熏的。
好不容易擦干泪水,睁开红肿的双眼,来到南城门下。
然后,曹洪几乎要真流泪了。
印入他眼帘的,赫然是王忠麾下四千士卒悉数倒毙在地的一片尸海。
尸海上,站着数百重装盔甲的威武士兵,浑身浴血,恍若地狱修罗。
当先一名领兵将官,手中提着长矛,脸上溅满鲜血,已经看不清模样。
那将官见到他,咧嘴狞笑,连牙齿上都是血,微微扬手一挥:“抓住领头的!杀掉剩下的!”
曹洪肝胆俱裂,暴吼一声,一夹马腹,高高举起手上大刀,冲向那名将官。
眼见战马即将撞上将官。
那将官突然手上长矛急刺,深深刺进战马前胸。
战马哀鸣一声,血如泉涌,无力前进。
曹洪双眼血红,骑在马上,使出全身力气,大刀呼啸着劈向将官脑袋。
将官大吼一声,双手持矛,狠命上挑,竟是将曹洪连人带马斜推了起来。
曹洪一刀劈至空处。
就这一转眼间,将官身后的重甲士兵迅速涌上。
两支长矛自曹洪腋下穿过,齐齐发力,将他挑落马下。
其他士兵三五成阵,如虎入羊群,凶猛的冲进曹洪身后的残兵。
不一时,就将残兵溃卒斩杀殆尽。
那将官站在尸海之上,抹了一把脸上血污,望着已经被绑了起来的曹洪,狰狞道:
“押上白门楼,送给高将军。”
“战后,我张怒一并给大伙儿请功!”
白门楼上。
吕布靠座在帅椅上,左手扶额,右手指尖轮流叩击着椅子扶手,甚是悠闲,甚至有些无聊。
这时,噔噔噔脚步声响起,两名重装士兵押着曹洪登上城楼,大声道:
“报将军!城东敌军尽数歼灭,抓获敌军将领一名!”
吕布侧目望了一眼,往城楼西侧那边挥一挥手:“推到一起去,一家人最要紧的是整整齐齐。”
又过得一会儿,两名重装士兵又押着一员将领登上城楼,大声道:
“报将军!城西敌军尽数歼灭,抓获敌军将领一名!”
吕布依旧往城楼西侧那边挥了挥手,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这时,城楼前方观战的陈卫突然回头,大声道:“将军,敌军后续又出动了。”
吕布精神一振,问道:“敌方如何布阵?”
陈卫又认真的观察了一阵,说道:
“左右两翼步兵,约各一万五千人。”
“中军轻骑兵,约四千人。”
吕布问道:“虎豹骑还未出动?”
陈卫道:“没有!”
吕布又问:“刘备军可有出动?”
陈卫道:“没有。”
吕布略带失望的摇摇头:
“曹阿瞒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啊。”
“既然钓不出虎豹骑,那本将军今日就不出手了,得个清闲罢。”
说罢,他仰头望了望天时。
午时了。
前一世,他的生命就是在这一刻终结。
然后重生。
也就是说,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新的历史正式开始了。
从这一刻起,他也不再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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