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秋风吹散了山道上的雾气,露出了一线晨光。

“小心敌袭!”

随着段会宗的一声大喝,东方明和士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本能的抓起身边的武器,迅速列队。

很快,士兵们重新排出了圆阵,将王昭君的马车围在中央,严阵以待。

玉门关方向的山道上,隐隐传来了密集的蹄声。

东方明从身后摘下硬弓,搭上一支雕翎箭,警惕的注视着蹄声传来的方向。蝶儿也从车里跳出,持枪站在东方明身边。

马蹄踏地之声越来越大,地面开始隆隆颤动,山中原本清朗的空气逐渐弥漫起烟尘,落叶被劲风带起,漫天飞舞。

一队几百人的骑兵狂奔而来,清一色黑色健马,身着缇直裾衣,外披玄铁甲,背负蹶张弩,腰悬环首刀,手持卜字戟,虽然个个满面风尘,却难掩彪悍勇武之气。

骑兵们马行如龙,迅速接近,然而借着晨光的照耀,这些玄甲骑兵身上血迹宛然,明显也是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最前方跃出一名身披猩红色披风的将领,年纪不大,但是黑黝黝的面上满布虬髯,马前拴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看着布成圆阵的汉军,大声喝道:“牙门将军廉丹在此,特来迎接段老都护!”

听到廉丹这个名字,汉军们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警惕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一个汉军冲廉丹大声回应了一句。东方明看看周围士兵的反应,也缓缓的放松了手中的弓箭。

来到阵前,廉丹猛一勒马,胯下健马烯溜溜一声长嘶立在原地,廉丹自马上一跃而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狼藉的战场,神色一变,快步小跑到段会宗面前,单膝跪地。

“末将廉丹奉新都侯军令前来接应,不想来迟一步,罪该万死,敢问老都护,公主安在?”

段会宗见到廉丹,眉头不由得一皱,廉丹是战国名将廉颇的后人,王莽的心腹将领之一,也是汉朝这一代的青年将领中极为出类拨萃的一员,无论兵法武艺都是上上之选,只是这次昭君归汉的计划中,并没有安排他接应,此刻看他明显经历过一场厮杀,莫非朝中有变?

“公主无恙,速去见礼!”

廉丹又跑到车前给王昭君和蝶儿行礼告罪。随后看了看周围人多,凑到段会宗身边,低声道:“人多耳杂,请老都护借一步讲话。”

两人缓步来到一侧僻静之处,没等段会宗询问,廉丹率先开口。

“老都护,计划有变,新都侯已经进宫将昭君之事禀明了太后,太后已经出面说服了陛下接纳昭君,天子已传下密诏,沿途关隘不得阻拦车驾。可新都侯听说玉门关即将换防,新任守将淳于彪乃是淳于长的堂弟,为了以防有变,派末将带了五百轻骑从长安星夜兼程前来接应。”

段会宗点点头,近日来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只是心中有些感慨,新都侯王莽实在是汉室天下的柱石之臣,可恨淳于长专权,王莽身边膀臂太少,就连几百接应人马都要从长安派出,实在令人唏嘘。

“你们路上也遭遇埋伏了吗?”

廉丹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那倒没有,只是末将为防万一,没等淳于彪到玉门关换防,我在路上打了他一个埋伏,将那厮人头砍了,绝了后患!”

段会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就内伤极重,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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