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洹同样吓到了,他被皇后朱琏这么巨大的反应吓到了,眼看皇后朱琏指着他就要下意识喊出什么,他立刻回过魂来。

“皇后,住嘴!”赵洹急忙一声大喝。

皇后朱琏吓得连忙捂唇,把后面差点就要喊出来的话压了回去。

赵洹扫了一眼,指着几名低着头在寝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咬了咬牙道:“你们都给……朕出去守着,谁敢偷听,杖毙!”

当几名宫女太监全都出去,寝殿内只剩下赵洹和皇后朱琏,赵洹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赵洹如此,皇后朱琏脸色反而比刚才更白了些许,盈盈双目之中透着的神情,即慌又怕,有怀疑,有紧张,有惊秫。

“你刚才想喊什么?知道你刚才如果把后面的什么话喊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吗?”赵洹懊恼与无奈。

“你……你难道不是官家。”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我不是官家?我如果不是官家那我是谁?皇后你难道精神错乱了不成!”赵洹理直气壮还反口指责了一句。

仁怀皇后朱琏,历史上一年以后的靖康之耻中,她与宋微宗,宋钦宗一同被俘虏去了金国,在金人牵羊礼献俘仪式中,不愿受金人污辱,当场投水自尽,其坚贞刚烈连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都称赞她: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永垂轸恤。还追封她为靖康郡贞节夫人。

这是一个悲剧的皇后,同时也是一个性格刚毅的皇后,她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赵洹蒙混。

“我与官家夫妻十年,我岂会不知官家是何性情,你,你明明……”

赵洹面色一变,他当然不能承认,板着脸打断皇后朱琏的话,同时训斥道:“什么性情?朕原先是胆小怯懦,但朕现在想清楚了,朕已经是大宋皇帝,守住开封,守住大宋江山是朕必需要尽的责任,朕无法逃避,更不能逃避,否则以金人的野蛮,一旦攻破开封,朕绝对没有好下场,大宋千万百姓更将从此生活在金人的蹂躏之下,被金人奴役。”

“皇后你不要胡思乱想些什么,朕就是大宋当前的皇帝赵桓,朕如果有什么变化,那也只是楚庄王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改变而已,原先的朕保不住大宋,但现在的朕能保住大宋!”

赵洹知道就算自己这样说,也绝对无法打消皇后朱琏心中的怀疑,毕竟如楚庄王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改变,可能骗得了其他人,但是却很难骗得了夫妻十年,不知多少次亲密接触的皇后朱琏,不过再怎么样,皇后朱琏也只是怀疑,她拿不出证据。

皇后朱琏心中纷乱如麻,心里的怀疑自然没有因为赵洹这样说而就被打消,一个人就算性情变了,可眼眸深处的神态,习惯性的一些细节举止等等,难道也全都能一下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越想她越慌张,越不知所措。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足足有一炷多香的时间。

皇后朱琏神色是变了又变,茫然,不知所措,其实她不难想出,以原先的宋钦宗的性情,恐怕真的很难守住开封,守住大宋江山。

“官……官家现在真能守住开封,保住大宋?”皇后朱琏声音颤抖的问道。

“当然能!”赵洹斩钉截铁道。

虽然宋钦宗这货是北宋最后一个皇帝,只当了一年皇帝就和他那倒霉的老子宋微宗一起被金国俘虏了,而后过了一段长达二十年不断被羞辱的俘虏生活,最后窝囊至极而死。

宋钦宗无能,不代表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代替宋钦宗去过一年以后的俘虏生活的。

现在他才刚刚登基没两天,金军已经即将兵临黄河,他没有时间准备,但这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他只要如同历史上一样重用了李纲来主持,应该就能够取得胜利。

而只要打赢这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他就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准备第二次开封保卫战。

北宋末年虽是一个耻辱的时代,却并非一个绝望的时代,因为有可用的名将、名臣,比如岳飞,韩世忠两大悍将。比如李纲,李光,赵鼎,胡铨等文臣。

其中李纲,李光,赵鼎这段时间好像就在开封城内。

总之,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不难,难的只是第二次,他有信心。

皇后朱琏又沉默了,好半响她才好似认命一般,咬了一下牙道:“既……然如此,我……我相信官家。”

“好。”赵洹笑了。

他下龙床,本是拉住皇后朱琏的手安抚一下,但他此举却吓得皇后朱琏惊秫的连连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不过也顺势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赵洹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皇后朱琏心中的怀疑绝对没有减少,这样的反应,根本就是从内心怀疑他就是另外一个人。

赵洹也是顿时脸色变换了两下,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并不担忧什么,因为除了皇后朱琏这样与他成婚十年的亲密之人,其他人就算看出他性情变了,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毕竟他从身体到记忆,就是宋钦宗本人,谁也拿不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

再则,他的身份毕竟是大宋皇帝,掌握大宋最高权力,当别人不能直接拿出他不是原先宋钦宗赵桓的确凿证据,那么错的就永远不会是他这个大宋皇帝,而是提出质疑的人,有怀疑也得自己憋着!

“……”赵洹还想再安抚皇后朱琏几句,如果能说服皇后朱琏直接配合,证明他就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楚庄王’,而不是真的改变的性情,那才是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

然而,皇后朱琏紧张、惊慌,心乱如麻,更害怕赵洹强行要求她什么,哪里还敢继续面对赵洹,继续在福宁宫待下去。

“官,官家既然醒了,臣,臣妾先告退。”

看着皇后朱琏如受惊的小鹿匆匆离开的背影,赵洹独自沉吟了好一会。

“皇后的问题可以暂且不急,眼下还是安排如何抵挡金军,打赢第一次开封保卫战最重要。”

“窦方!”有了决定,赵洹朝寝宫外大喊。

“陛下!”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这名太监在宋钦宗还当太子的时候选的近侍,跟了宋钦宗六年。

“传朕旨意,召集文武百官,立刻到紫宸殿议事!”赵洹肃目道。

迎着赵洹坚毅的肃目,窦方不由得楞了一下,陛下这次昏迷再醒过来,怎么性情好像改变了许多,不似之前胆小发颤了。

不过,他毕竟从小入宫当太监,到如今已有近二十年,察言观色是本能,同时更清楚主子们的变化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形下才可以稍稍从旁侧击一下,但绝不能立刻跳出来质疑什么,更不能耽搁主子们吩咐去办的事情。

“奴婢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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