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高墙上人影微微一闪,身姿颀长的男子如大鹏展翅般,翩然落到墙外踏雪的背脊上。

“将老子的画像留下。”

董邵华跳起来想要越过墙头追出去,可他轻功不行,几次都堪堪碰到墙头又滑落下来。

该死的。

这墙拦不住姓楚的强盗,却将自己给拦得死死的。

他明日非得将这碍事的高墙给推了不可。

“楚殇漓你个强盗,自己没本事求而不得,还不准别人求娶,你他娘的算哪门子兄弟……”

董邵华骂骂咧咧正要一脚踹在墙根上,头上方骤然传来尖锐的鸟鸣声。

他脸色微变立刻弯腰护头,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白玉般的鹰爪划破长空,再次抓走了他束发的玉冠。

鸦青墨发瞬间倾斜而下,将那张狰狞的清隽容颜完全埋了起来。

董邵华:“……”

“死鸟!老子要炖了你。”

董邵华气得跳脚,可回应他的,是夜空中一声不屑的鸟啼。

丞相府。

清风院。

顾以沫脸色苍白躺在原主睡过的罗汉床上,嘴里小口小口喝着红杏端来的参汤。

“您身子这么差,真不该答应画那张画像的。”

顾以沫闻言,放下勺子粲然一笑安慰道:“放心吧!那素描没几笔就画好了,对我的身体没啥影响。

而且看到那女人惊慌失色的样子,我感觉精神都好了不少呢!”

见自家小姐笑得眉眼弯弯,红杏便没再继续唠叨这个话题。

想到今日偏离的计划,她接过小姐递来的空碗,眉心微锁的说:“小姐!今日虎跳崖发生的事颇有蹊跷,要说那些人不是曲姨娘找来的土匪,可她看似哭得伤心,眉宇间却并无真正的恐慌。

但若土匪没搞错,他们不绑小姐却绑了自己人,这未免又说不过去。”

顾以沫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才靠在苏绣迎枕上慵懒开口:“情况无非有三种;一是这伙土匪不是姓曲的找来的,人家没看上我这一穷二白的病秧子,抢了更有价值的丞相府三小姐。

二是土匪没职业操守黑吃黑,反过来绑了价值更高的丞相府三小姐。”

顾以沫顿了顿,才唇角微勾接着道:“这第三嘛;那就是有人见不得你家小姐死遁逍遥,故意打乱全盘计划,逼着咱们回丞相府宅斗呗!”

言罢。

顾以沫漂亮的丹凤眼里染上丝丝愠色。

她为了能死遁成功。

一直都尽量不打乱原著剧情的发展,也不接触书里的重要人物。

唯一的意外,就是救了皇后女主私下里的财政部长楚殇漓。

当时她手上除了一个种不出多少粮食的贫瘠庄子,就只有一副拼了老命画出来的田园风光图。

为了走完剧情能有个落脚的地儿养老,她把这副画高价卖给了楚殇漓。

银子到手后,就买了庄子隔壁荒废的桃庄。

大学时,导师酿了一手不错的桃花酿。

作为老头的得意门生,她没少被抓去做苦力。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等她博士毕业出师时。

不止医术超越了老头子,连酿的酒都超越了他。

在她得知隔壁庄子那十几里的桃树没人打理后,她便想要弄一个属于自己的十里桃花邬。

住着十里桃花邬,喝着自己酿的桃花酿。

闲来画画,想睡就睡。

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美多逍遥了。

本想着她狠狠宰了姓楚的一刀,他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姓楚的会从此就缠上她了……

这两年那货向她求婚的次数,两只手加起来都数不完。

别说她穿进这本书里压根就没打算嫁人。

就算是嫁人也绝不会选他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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