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雪的声音很温柔,隐隐藏着担忧,听到她声音的瞬间,红霜忍了许久眼泪没绷住,润湿了眼眶。

她擦一下红红的眼眶,咽下一口唾沫,让自己笑起来。

“我没事啊,在外边散步,走的久了有点累。”

“累了找个地方坐一会。我把你做的曲奇带回家,我爸妈,哥哥嫂子,还有我小侄女都吃了。”

都吃了?胡椒芥末味的?那......

红霜有点担心,年轻人就算了,叔叔阿姨受的了吗?

“噗嗤,我说你怎么问我那么奇怪的问题,红霜同学,你可真坏啊。”

“丰姐你可别赖我,是你选的。”

电话那头很热闹,好几种人声参杂在一起,嬉戏打闹。

忽然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红霜听见丰雪变远的话音“我妈想跟你说两句”,然后通话里换了一个人。

“小红啊?”

是个中年女人,光听声线就能想象出是一位笑容洋溢,活力十足的阿姨。

“嗯嗯,阿姨您好。”

“谢谢你做的饼干,你这孩子手真巧!丰雪在苏城没什么朋友,生活上也很粗心,你们可以互相照应,多教她做饭什么的,让她学会照顾自己。”

“行了妈,你又跟人不熟,别什么都往外说,红霜还在读书呢。”

电话又回到丰雪手里。

“嗯?”红霜等她说话。

“一个人在外面?”

红霜望望四周,琉璃湖波光粼粼,树林郁郁葱葱,没有一个人。

红霜垂下眼,抚摸着鸟笼的铁艺花纹,说:“我回家了,长辈聊天有点无聊,我在小区里转转。”

“哦,今天跟家人去黛山了吗?”

“嗯。你呢?”

“一家人陪我侄女去动物园。对了,她很喜欢你画的麻雀和小狗。”

红霜无奈地笑,罢了,她没有心情去纠正,那是蜜蜂和小白兔。

“你......真的没事吗?我还是觉得你心情不好。”

“真的没事,天气不好我都会有点emo,你看现在,天天下雨嘛。”

她仰头望着天,还是阴沉沉的,她想去快乐一点的地方。

.

五光十色的夜店街道上,提着两只鸟真的很奇怪,吸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红霜化了很浓的烟熏妆,穿一身斜肩领的黑色长裙,别人抽烟,她叼着棒棒糖。

走进Lose Demon,她把鸟笼轻轻放在吧台上。

“红姐?!你稍等下,我去叫老板。”

“不用了,给我一杯橘子汽水。”

红霜旋转吧台凳,看向光影四射的舞池中央,舞台上一个性感的舞娘正在钢管上疯狂,台下摇晃着许许多多高举的手臂,像潮水一样扑打舞台。

“红姐,你这......”酒保指一指挡在吧台的鸟笼,面露难色,“影响顾客的。”

“你给我开个卡座吧,我带鸟过去。”

一只手伸过来,提起鸟笼的挂钩。

“跟我上楼。”

红霜抬起头,张钧鹤眉目深沉。

十六楼是张钧鹤的房子,她有时候住在酒吧上面。

一进门,玄关正对着半面墙那么大的水族箱,各式各样的鱼在里面游动,红霜一种也不认识。张钧鹤说水族箱是风水池,镇宅招财的,红霜不信。

“你的白月光追得怎么样?”

红霜把高跟鞋踢掉,躺进沙发里,两只腿打在沙发扶手上。

张钧鹤调好一杯鸡尾酒拿给她。

“还是那样。”

“小气,什么时候带来见一下。”

“就是小气,舍不得让别人看见她。”

红霜呵一声。

“你可以啊,我们还算不算朋友?”

“朋友也不可以。”

张钧鹤摸一下鸟笼,问红霜:“说吧,怎么回事。”

红霜长长叹一口气,窝进沙发里,说:“还能是什么事。”

“陈钊旭?”

红霜喝一口鸡尾酒,慢慢地吞咽,挥掉脑海里下午讨厌的记忆,语气十分冷漠:“陈钊旭进医院了,腹泻脱水,陈家说是我故意在饼干里做手脚。”

张钧鹤眼神鄙夷,嗤笑一声。

“已经什么年代了,他们意-淫的是什么?宫斗剧?还是这么蠢的手段。”

红霜耸肩,“我也想知道。”

打开大电视连接主机,红霜坐在拼图地垫上,从一大堆游戏碟片里面找感兴趣的。

她和张钧鹤经常一起打游戏,因为太无聊了,实在没有玩的,张钧鹤话很少,也没什么可聊。

打了几局,总输,红霜觉得没意思,倒在垫子上发呆。

张钧鹤坐在一边,说:“陈钊旭都要成年了,温阿姨能照顾好自己,你没必须要再忍气吞声,何必理他们。”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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