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从惊吓之中反应过来的内门弟子立刻指着季七怒道:“这是公然蔑视门主、少门主、长老和我们这一堂内门弟子的权威!”数了一大堆职务出来,听着倒是气势如虹,堂下也不过寥寥十个人左右罢了。

那人说着便拔出腰间弯刀,想上来将大胆杂役季七拿下。

季七后退几步,与那气势汹汹扬刀的半老头拉开距离,在心头白眼一句:简直就是一伙子山贼土匪!

面上也懒得与他们废话,只管将自己要说的一股脑倒了:“方才!我们在茂城街上,遇见了六个高阶魔教弟子!金面具!”至于赤豹仙子的事儿,季七忍了嘴,懒得与他们描述得那么清楚。

此言无异于在众人心头抛下了一刻旱天雷,哪里还有心思和季七的无礼计较:“魔教弟子?!”叫嚣的内门弟子怪叫一声,手里的刀哗地落到地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涩,片刻之后,主位侧首的年轻男子终于出声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擅闯云门中会,鞭责三十。”出声之人,是傲云门的少门主云宗天。

一句也没提季七二人拼命回来为大家报信的功劳,当然,季七就没想过能“以功抵过”。她随意看了一眼两个被唤进来、要将她押走的外门弟子,反正她“铁打的”身子骨,也不怕挨打。

待到大胆的杂役完全没了影子,云宗天脸上才露出慌乱,转头问道:“爹,魔教的人此时找到茂城来,一定、一定是为了筠妹。”他捏起拳头,“我们该怎么办?”

“倒不尽然…也可能是来寻残谱的。”门主老头安慰一般说罢,见儿子一脸的不信,只能无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天儿,傲云门才是你的立身之本。切莫因为儿女私情做那些傻事,毁了自己…”

“爹!可是——”云宗天还想辩驳。门主老头摇摇头,只对众人道:“在山门外布阵,随时戒备!”

……

季七是被一个外门弟子满脸嫌弃地用一个小板儿车拉回杂役居住的小房间的,嘴里哼哼着:“哎哟哎哟。”有气无力,一副虚弱到快要死掉的模样。

到了“刑场”,那些外门弟子又听闻两人出去采买一趟货品没买回来不说,还将车和钱财都丢了,又为季七加刑三十鞭,她是生生挨了六十鞭子,打得行刑的外门弟子都换了一轮才完成任务。

血肉模糊的腿伤,看得小沁哭成了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帮季七的伤腿上药。

趴在床上的季七闭目忍住腿后传来猫挠一般的瘙痒感,时不时懒懒“哎哟”一声。转头就见小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稍微收了自己的“戏”,清了清嗓子安慰道:“怎么了这是?我没事的,我这铁打的身体。不怕疼…”

小沁以为她是故作坚强,反而哭得愈发厉害,教季七怎么哄都哄不好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闭上嘴沉默是金。

幸而很快,门口便传来敲门声:“阿七、小沁,你们在吗?”拯救季七于水火。

一个身穿杏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来,面容姣好,神色却充满忧虑,小沁在她身边义愤填膺地控诉:“咱们为了傲云门的安危回来报告魔教弟子的事,他们还把人打这么惨!”嗓子都哭哑了,声音多少有些不好听。

陶书筠愁容满面,上前来问候伤得“惨绝人寰”的季七:“阿七,你没事吧…”

“书筠,我没事的。”季七稍微侧身,扯出一个笑容。

陶书筠眼中透出些许无奈:“傲云门的人就是这样…把地位等级看得比什么都重。即便你是冒着危险来通报消息,他们也不会在意。”

季七却在她的愁容之中看出了另一层意思,稍一思索,小心问:“魔教来人…是与你有关?”

陶书筠一愣,掩饰一般道:“没、没有,魔教中人,怎会与我有关?”又连忙将手中的药递给小沁,岔开话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最擅治疗鞭伤的…”

季七点点头,却在她眉目间看出了不少端倪,也不多问,撑起身子坐起来,便执意要回家去。

两人一番劝导无果,小沁也不敢再劝,只是又给季七将陶书筠带来的上好金疮药重新敷了一遍,这才悬着一颗心让季七离开。

季七虽加入傲云门快两个月了,却从未在傲云门休息过,每夜都会神神秘秘回到她家去,还从不允许旁人去瞧瞧她的家。小沁和陶书筠知道阿七绝非是简简单单的流民,只是阿七讳莫如深,她们也很礼貌地闭上嘴,不多问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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